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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4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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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在此见过九姥爷。”

宣明珠噎了一下,这,倒也没叫错。

瞄眼去瞧九叔的反应,只见他眉头微挑,已算是见面以来最生动的表情。

俗家姓尉迟的侍者又在忍笑,法染曼音沉吟:“叫我法染便是。”

“有法知不染,无言谁敢酬。”宝鸦轻吟见过的一句诗,天真地眨眨眼,望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她见过不少大和尚,可是像这样好看的还是头一个。奇怪,阿娘的叔父,怎会看起来和阿娘一样年轻呢?

法染见这小女盯着自己的头目不瞬睛,便屈身蹲在她对面,俯首,“摸吧。”

“九叔……”

宝鸦抬头瞄了眼母亲,还是没忍住在那颗光美如琢玉的脑袋上小心地摸了摸,感慨:“真滑呀。”

宣明珠想笑又不能笑。不知怎的,她自己也突然产生一种顽心,也想伸手去摸一摸,像小时那样捉弄一下这个九皇叔。

好歹忍住了,都是为人娘亲的人了,这样闹的话会被九叔笑话吧。连忙掺起九叔,算来,她也已在此间消磨许久,怕扰人清静,便牵起宝鸦同他告辞。

法染没有留她,只是分别前,自然地拉过宣明珠的手,将缠在手腕上的菩提珠串推到她腕上。

“此一百零八珠随我面壁五载,诵达摩名满十八万遍,可灭烦恼障,你戴去吧。”

宣明珠愣了一下,“昭乐且谢九叔。可九叔还不知我?我不信这个的。”

“你不信佛,须得信我。”

法染平静地看她,“这非佛家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戴着。”

宣明珠的眉心倏然被这句话触动,这种带有几分强势的关心,于她已有许久不曾感受过。

便也不再推脱。

母女二人离开后不过片刻,梅鹤庭出现在竹舍。

他注视法染每一处细微的神情,仿佛想望出一个想要的结果。“大师。”

法染对着他,摇头。

梅鹤庭眼中的光一瞬熄尽。

“当真,无药可治?”

“无。”

那种从希冀的云端跌入绝望渊底的感受,尽管近日以来梅鹤庭一遍复一遍地经历,可每一次,都有一种全新的痛楚攫住他,非肝肠绞折不能平息。

五内寸寸磔,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清冷。道辞转身而去。

此路不通,总有他路,总有他路。

他曾负过她一次。

岂能让她的笑容再次消失于世。

“阿弥陀佛。”身后的法号声从容和缓,“放下方得自在,檀越既已与她解除婚契,无须再执着。”

梅鹤庭没回头,生受着尖刀般的言语刺进他心,声如冽泉:“我见长公主殿下十分挂念大师,然大师跳出三界,修行大成,对公主的病殊无半点伤情,当真令人钦佩。”

法染静道:“为何伤情。她是我家的人,生,我渡她,死,我超度她。”

梅鹤庭被那两个字刺得心血倒涌,生生逼红了眼。

他咬住牙关侧眸:“大师错了!”

是吗?法染立身缕缕云光之下,待那后生孤骜的身影去远,嘴边露出一抹安和的笑。

听说,他很傲啊。

“尊师,”侍者上前问:“长公主殿下的病……果真?”

法染摇头,复摇头,眉间彻底放松,笑意更慈悲了:“杨延寿,真该凌迟万死。”

说罢他兀自低头诵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闭一回关险些误了她命,到底是我错了。”

侍者迟疑着:“那位梅施主,似乎对殿下仍有情义。”

法染轻眨冰蓝的眼眸,阳光下妖冶生光,半晌,徐然自在道:“你说,一蓬窝边草常得兔儿光顾,时日长久便自命不凡起来。有一日兔儿不再回窝,那草自己想明白了,开始长势喜人,可,能不能等到兔儿赏脸回头吃,还要两说。”

也得看那养兔人,容不容她再下口。

梅鹤庭从寺里回来,将自己关入书房。

中午姜瑾送了饭食来,正欲敲门,门自里头打开。梅鹤庭换了一身入宫的公服,眉锋下攒起一片沉而利的暗影,“我进宫一趟。”

走出两步他又吩咐,“去查一查,法染国师当年因何出家,那段时间宫中可有事发生,还有,他在寺中除了身边的侍者,可还有耳目与外界联系。”

姜瑾应诺,心里一时摸不着头脑。

待他放下食盒,入书房为公子收拾书案,只见其上凌乱铺摆着几张纸,上头是他看不懂的奇怪符纹。

“梅长生求见?”

皇帝在殿中听了黄福全的传报,放下批折的朱笔,捏捏酸楚的眉心:“他是不是想通,愿意入中书省了?”

皇帝虽不满梅鹤庭的帷薄之事,到底看中他的能力,想他若能从中书舍人开始做起,一步步向上掌权,制衡内阁的那些老顽固,不失为为新政开路的一把顺手的利刃。

可不知梅鹤庭是验尸验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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