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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9)(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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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师长的溺爱养废了的少爷。

然而他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廖如鸣,就这么委委屈屈地小声哭着。连哭的时候都不敢哭得太大声。

他曾经越是张扬得意、越是傲慢自大、越是娇生惯养,就越显得现在这个卑微、彷徨、不安的青年格外可怜。

他已经被心中肆意生长的情愫压垮了。他已经无法回到过去那个自己。他对廖如鸣的爱意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本想保持沉默,本想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脸面,本想静默地、温顺地、忍耐地面对廖如鸣离去的事实,就像是每一个人在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人生变故时候的样子。

他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不希望廖如鸣离开却又不敢干涉廖如鸣的意思。他说他爱他,那很好,程燃在心中默默地欢喜与激动。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得这一切都如此不真实。

廖如鸣什么时候喜欢过他?他总是在批评他的顽劣,被他曾经的爱玩与粗心气得暴跳如雷。程燃总是惹廖如鸣生气,而等到他的易感期,廖如鸣就一定会变得温柔体贴了吗?

程燃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喜与恐慌。

他害怕这不过是易感期时候,廖如鸣强自隐忍心中的不耐烦,因为担心他,或者因为他的父母可能的嘱托,所以在这个时候哄哄程燃罢了。

这是一个美梦,而等到程燃易感期结束,梦就要醒了。

这场瑰丽、美妙,充满了程燃的绮思的梦境,就要结束了,并且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程燃感到极度的恐慌。越是接近易感期的结束,他就越是恐慌。怎么能不恐慌呢?他的廖先生一定会离开的。

他那么决绝地离开过,现在也一定会如同那时候一样,再一次不耐烦地、决绝地、残忍地

将程燃再一次抛弃。

如同那些他不要的衣服一样。

他的衣服和程燃一样,都会成为廖如鸣不要的垃圾,成为他挥手时向昨日抛去的累赘。

程燃夜夜被这样的噩梦惊醒,那个时候他的脸上就已经泪流满面。他可能继续流泪,可能翻身依偎着廖如鸣,拼命告诉自己,现在廖如鸣还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的。

他不是替身。廖如鸣是爱着他的,他不会离开。

程燃一边这么说服自己,一边又感到自己的另外一半仿佛直直坠入无底的深渊,一直坠一直坠,几乎让他恍惚与昏沉起来。

他害怕自己的精神力也因此而剧烈波动,便总是催眠自己尽快入睡。

等到了白天,他又若无其事地、嘻嘻哈哈地与廖如鸣相处。

他几乎被割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享受着与廖如鸣一起生活的时光,另外一个人却在恐吓前者,告诉他,这段时光总归是会结束的,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呢?

程燃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毫无生活经验,在刚刚迈出家人为他限制的圈子的时候,就遇到了廖如鸣这样的人。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并且廖如鸣还这样忽冷忽热地吊着他。

所以他一头撞进了这个爱情陷阱,越是挣扎就越是被更加紧密地束缚起来。到最后,他认命地想要告白、想要与廖如鸣永远在一起的时候,廖如鸣却要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才惊觉,他所需要的东西从来不是他自己就能争取到的,他一直需要廖如鸣来给他一个回答。

那条掌握他命运的绳索,一端绕在程燃的脖颈,另一端却系在廖如鸣的手上。现在廖如鸣越走越远,那条绳子越系越紧,然后

或许程燃就会被廖如鸣的离去杀死。

他被心中波动的情绪折磨着,直到廖如鸣轻轻把他抱进了怀里。他缩在廖如鸣的怀中,大声地哭着。

廖如鸣心想,这小兔崽子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哭?

然而在他的心底,他却知道为什么程燃一直在哭。他又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对于程燃来说,廖如鸣的任性、自我、忽冷忽热,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曾经的纪知淮和傅平里,都是成熟隐忍的男人,他们包容着廖如鸣的性格缺陷,但是程燃却恰恰相反。他做不到开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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