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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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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样的痛苦。

一模一样的憔悴。

一模一样的担心着他。

楚慕终于意识到自己迟迟不敢回家的理由。

因为他的姐姐,越来越像妈妈。

他听着楚怀止不住的啜泣声,默默涌上泪水。

姐,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我都三十啦。

楚怀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活在二十三岁。

她偶尔起床, 偶尔看到照片,偶尔公寓外有车开过,就会像现在一样, 想起了一切,失声痛哭。

戈德罗安静站在一旁,听到姐弟俩的哭声, 由衷的悲伤且庆幸。

他的视线和钟应对上, 表情如释负重

楚慕愿意来了,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一阵痛哭之后,楚怀昏昏欲睡。

戈德罗走过去熟练的抱起她, 像一位耐心又温柔的丈夫,低声和楚慕解释道:

她每次哭, 哭到起了药效,就会睡了。

只有药物能够克制她的情绪起伏, 让她获得睡梦中的安宁。

而见证了这一切大半年的戈德罗, 习以为常。

楚慕站在客厅,没有跟上去。

他垂眸看向那把雄蕊琵琶,最终伸手将它放回了琴箱。

走吧,我带你去拿那把雌蕊琵琶。

楚老板, 你不去看看你的姐姐吗?

钟应诧异的问道。

他以为楚慕会在这里等着楚怀睡醒, 更以为楚慕会和楚怀长谈,解开十年来的心结。

然而,楚慕只不过是弹奏了一曲《木兰辞》,就要带着琵琶离开。

还说,要把雌蕊琵琶给他。

他无法理解。

表情写满了困惑和惊讶。

楚慕嗤笑一声, 伸手摸着一直没取出来的烟盒。

我当然会看她, 以后也会来照顾她。但我不想自己那么蠢的样子被你看到。

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 瞥向钟应,眼眶泛着泪水洗过的红。

我真的很蠢。他叹息一声,说着什么人死如灯灭,却不知道珍惜活着的亲人,也不知道在固执什么。

走吧。

他提起琴箱,递给钟应,你是对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可我确实错了。

错在不该固执了十年,更错在不该因为害怕不敢回来。

楚怀枯槁的状态,让他轻易回想起母亲弥留的时刻。

如果不是钟应这么执拗的家伙,他和楚怀也许只能在葬礼上重逢,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后悔。

打开公寓的门,楚慕像每一次离开家似的,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

他说:那个作曲家告诉我,只要雌蕊琵琶挂在我的乐器行,你就不会放弃。这是真的?

钟应背着琴箱,笑着回答:只要我活着,只要我知道遗音雅社的乐器在哪里,我都不会放弃。

那些离开中国了无音讯的音乐家,就像是他失散的家人,寻找家人留下的足迹,怎么都不会轻言放弃。

他从小阅读沈聆留下的日记,对里面的字字句句熟悉无比。

找回遗音雅社的乐器,重奏乐府佳音是沈先生、是他、更是许多人立下的誓言。

爷爷曾为了这样的誓言,奔走了整整四十年。

钟应所做的一切,和爷爷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

公寓外的车辆穿行,钟应握住的琴箱带子,转头看向惆怅的楚慕。

楚老板,我更想知道,你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琵琶是雄蕊琵琶,楚芝雅女士的遗言,却是将雌蕊琵琶给你吗?

楚慕皱起眉,想到了自己那个猜测。

当然是因为

楚慕,嘿!

一声清晰的中文呼唤,打断了他的回答。

戈德罗追了出来,焦急的询问道:你会去撤销起诉对吧啊!

话音没落,楚慕转身就给了他一拳!

戈德罗难以置信,往后踉跄半步,捂着脸颊大声怒骂:楚慕,你个混蛋!

标准的中文,条件反射般从他嘴里蹦出来,他等站稳了,立刻挥拳过来。

绝不吃亏!

两个人在大马路边亲切的打了起来。

钟应站在一旁,默默背起琴箱,退到安全距离,不去阻止姐夫和小舅子之间的友好交流。

他看得出来,楚慕打戈德罗打得很顺手。

而戈德罗也挨过不少揍。

因为,戈德罗被打的时候,中文变得特别流利,特别多。

再打我就告诉楚怀!

混蛋楚慕,你等着!

滚、你给我滚!

一听就知道,这得是长期实战演练,才能训练出来的痛呼哀嚎。

可惜楚慕越听越火,把他摁在地上揍,还不忘用德语教训他,谁叫你欠了这么多赌债,当初你们要结婚,我就该把你打死打残,免得祸害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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