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时好奇,这小丫鬟是哭还是笑,是挣扎还是逢迎呢?
出乎众人所料,绿莺一脸木然,仿似局外人一般,只定定望着冯元。
众人正奇时,忽地传来一声张轲的惊疑:“冯大人?”众人又连忙一同扭头,望向冯元。
冯元爱不释手的触了触楠木画盒上雕刻的青松纹理,感受着掌下的坚硬铿锵,心却蓦地一软,转眼瞧向绿莺。
一身淡紫粗布,肥肥大大似老妪的衣裳,可被她穿来,却仍是如树梢上的嫩芽一般鲜俏。鸦青头上珠花朴质,脸儿白得如藕荷一般,眼珠子大如葡萄粒,脉脉流转间隐含情意。冯元忆起近日来的耳鬓厮磨,忽地生出了些恍惚与不舍。
他眼一定,与绿莺四目相对,如石子投水,心内瞬时起了层涟漪。他摇摇头,放下画盒,朝张轲拱了拱手,笑说道:“无功不受禄,本官愿出纹银五千两买这画,不知张大人觉得可行?”
这话一落,众人顿时惊掉了下巴,姑娘们面面相觑、嘀嘀咕咕后一致瞧向绿莺,心内皆是喟叹一声:果然美色惑人,对那小丫鬟是又嫉又酸。连刘太太也觉绿莺的身形忽然间魁梧高大贵重了许多,恍然一棵金灿灿的摇钱树在朝她招手。
绿莺煞白的脸儿回转成粉润颜色,跳到嗓子眼的心又扑通一声落了回去,浑身冷汗瞬时干涸,直如死过又重生般,端的是虚惊一场。乍惊还喜后便是喜极而泣,泪珠子扑簌簌便落了满腮,眼儿朦胧地楚楚望着冯元,直想扑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张轲抽抽嘴角,眼巴巴等了他半晌,却是这么个扫兴的答复,心内暗骂这冯元难缠,脸色却堆笑:“诶,冯大人客气了,提钱岂不是伤了咱们哥俩的情谊?画乃死物,不值甚么,不如”
这未尽之意冯元哪会不懂,他敛眉笑了笑,张口道:“张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吴公之作虽贵重,红颜知己却更难得。”
嘿,有意思!张轲瞧他拿这肥兔子这般宝贝,心更痒痒了。他踱了两步凑到冯元跟前,挤眉弄眼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冯大人以为如何?”
冯元听了这话,再瞧他一脸秽笑,心内莫名生了反感厌恶,沉着脸,抿紧唇冷眉不语。
张轲不死心,拧起了粗乱的眉头。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心内挣扎一番,须臾,终一跺脚狠了狠心。他咬牙抽紧面皮,割肉道:“除却那《天王送子图》,本官再送冯大人一幅黄子久的《富春山居图》,万望冯大人能割爱啊,哈哈。”
闻言,冯元面色缓了缓,凝眉忖度起来。
他这一默然,张轲大乐,嘿,有门儿!
绿莺却吓得一颗心又飞窜上来卡在嗓子眼,她也懂文墨,晓得这两幅画价值几何,说贵如千金都不为过。莫非真要将自个儿让给那张大人?她告诉自个儿,不会的,他既然都来了,方才又推辞过,便不会轻易妥协。
可紧接着又想到,自个儿这般低微,不及那任何一幅画的万一啊!
她心底一片杂乱,顾不上再与冯元置气,不顾在场之人目光,提步走到他身后,抖着手,五根指头攀上他袖口,揪起一撮绫罗布料紧紧抓在手心,阖上眼深喘了一口气,从后头使劲儿拽了两下。
绿莺隐约生了破釜沉舟之意,这力气便使得大,冯元未防备下,差点被她扯了个趔趄。
他心神急转,后脚跟一定,堪堪稳住身形,眉头拧成了疙瘩,阴着脸回头向她望来。
争美
冯元正腹诽这草包还有完没完,心下虽厌烦,奈何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未免伤了和气,便在腹中仔细斟酌起托辞来。袖口一沉,神思凝聚时被打断,任谁的面色也不会好。
他阴着脸瞪着绿莺,却见她双目晶亮,紧紧注视着自个儿,轻摇螓首,欲语还休,惧怕乞求之意混杂,他心思一转,瞬时想好了说辞。
“都说奴籍女子薄情虚荣攀附权贵,可本官这红颜却对本官用情至深。瑰宝易求,真情难遇,还望张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宽宥则个。”说完对张轲拱了拱手。
他这话一落地,绿莺先耐不住红了面皮,羞答答地谁也不敢瞧,只垂头将帕子搅个不住。心里却又喜又怅地想着,他这是晓得了她的心意还是仅仅只是权宜之词?
张轲才不信他的鬼话,只觉他是故意处处与自个儿作对,他面目狰狞,阴测测咬牙,“好你个冯元,本官这般低三下四求你你还拿乔,你这是打定主意非跟本官为敌了?”
冯元本想着待他对绿莺腻味了,这张轲若还想要她,他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将她双手奉上。只这话却不能摆在明面儿上说,有人上赶着捡破鞋穿,那是人家乐意,可你若对人说“对不住啊兄弟,这鞋我还没穿够嘞,待我再穿穿,几月之后再给你啊。”这不是羞辱人么?!
几月后将美人儿送给张轲便皆大欢喜了,没必要撕破脸。因着这般今儿他才处处忍让,没想到反而一味助涨对方气焰,他也不耐烦了。拾起桌上画盒塞到张轲怀里,冯元揪起他衣襟将他撂到了门外。
众人瞧冯元面色阴沉也不敢停留,一窝蜂地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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