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拥着衣裙靠坐在软榻上,抬眸看向背手立在窗前,身姿端肃的人,轻轻扯了扯嘴角。
“皇妹今日怎么不斥责朕荒淫无度了?”
黎宿转身看向她,随后抬脚朝她走去,一身墨色锦袍冷肃十足,无形中带着几分压迫感。
“你想与北幽结盟?”
女帝看着面容冷寂的人,抬手理了理衣裙,姿态散漫无比。
“怎么?皇妹有意见?”
黎宿走到榻前站立,居高临下的看着斜靠在榻上之人,微冷的眼尾下扫,缓缓启唇。
“北幽拿不下中原,你与它结盟,无异于在引火烧身,中原铁蹄北征完必南征,届时,我也替你守不了这江山,你便亲眼看着,南坻葬送在你手里。”
女帝脸色一僵,起身将袖袍一甩,冷着眼眸看她。
“你怎料定,北幽必败?”
“中原兵力雄厚,北幽不是不知,它此番进攻,不知是何利益诱使,但并非想真正打下中原。
既然打不下,中原必会反扑,你掺合的这一脚,他们也会算在其中,挥兵南下不过是时间问题。”
女帝冷哼一声,朝着大殿一挥袖,“若我南坻与北幽一起发兵,可能拿下中原?”
“黎朔,我再与你说一遍,休要主动挑起战事。”
女帝一下靠回软榻,发间珠钗颤动不已,挑衅的看着她。
“主动挑了又如何?除了你,我南坻也不是没有能战之人。”
黎宿轻嗤一声,垂眸扫她一眼,“本王若不发话,我看谁敢替你征伐?”
“你!”女帝抬手指着她,目光幽冷。
黎宿不在意的抚了抚衣袖上的一道皱,沉声开口,“我已去信中原,将你在此事中摘除干净,此番你隔岸观火便可,休要再淌这趟浑水,可明白?”
女帝冷嗤一声,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皇妹都安排好了,朕哪敢还有意见。”
黎宿瞥她一眼,随后背手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凤眸微挑。
“北幽借道北上,意取何处?”
女帝抬眸看她一眼,懒洋洋地开口,“黎州。”
并无不妥
青山妩媚,烟雨缠绵,四周春色燎原,繁花如锦。
烟雨漫过楼台,声色婉转,荡漾在碧水画船之间,将软水江南慢慢晕染。
叶昭榆穿着一件红色衣裙,袖上坠着金铃,袖摆半长,露着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臂,腕间带着一串缠了几圈的红色玛瑙珠串,俏丽十足。
她抬手将阁楼的门推开,随后扬了扬下巴,手一挥,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随本郡主出府查案,本郡主还不信了,按不住个幕后黑手!”
发髻上的小辫一甩,发间飞鸾颤动,整个人鲜活无比,丝毫不见前几日的阴郁沮丧。
摩那娄诘缓步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又活泼十足的小丫头,琉璃色的眼眸微弯。
她就像是一根芦苇,遇风张扬,遇雨沉默,万千阻碍难掩其生机。
雨是会让她沉默,但却难以让她低头,等雨过后,她又张扬,生机无限。
日月不改明艳,群芳难掩鲜妍。
“现在去何处?”他垂眸看了一眼一蹦一跳的往前走着的人,弯了弯唇,音色轻缓。
“先去县衙问县令一点东西,随后再去城东。”
老李头说,当时难民进城,是县令安置的,他应该知道具体有多少人。
等会再去城东,看看又少了多少人,顺带再去问问案子的进展。
叶昭榆刚走出大门,便见几人正经过叶府门口,见她来,顿时一脸惊恐的跑远。
她身形一顿,杏眼眨了眨,随后轻叹一声,抬脚上了马车。
摩那娄诘抬眸看着跑远的人,视线微压,随后上了马车,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缓声开口。
“世人愚昧,皆怕那些怪力神说,阿榆无需介怀。”
叶昭榆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黎州是我的故乡,这里的人以前对我都很亲切,可如今,我让他们感到害怕了,我很惭愧。”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抚了抚她的脊背,出声安慰。
“等将坏人抓住,他们便知,这一切都是他人为之,不是我们阿榆带来的不幸。”
叶昭榆叹了一口气,将脑袋放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幽幽开口。
“萧如顼本就冲我而来,却让他人丢了性命,遇见我,确实是他们的不幸。
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抓住凶手,给逝者一个交代。”
水雾朦胧,绕在白墙青瓦之间,如丹青墨染,翩然如画。
县令穿着一身浅青色官袍,腰环银带,由一衙役撑伞,站在县衙门口立候。
刚刚侯府之人传信,说郡主今日出府,会来他这里询问案情,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他神色顿时一凛,自从周伯死后,郡主便未踏出府门半步,大小问题都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