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6 / 16)
己同薛万彻、薛万均二将,在城中守护。二将同罗成各自受计,领兵出城去了。
却说窦建德统大兵,直抵州城。先锋刘黑闼安了营寨,见城中坚闭城门,不肯出战,只得在城外辱骂。后建德大兵继至,求战不得,便设云梯,上城攻打。不期城上火炮火箭齐发,云梯被烧,只得退下。建德又安排数百辆冲车,鼓噪而进,城内令铁锁铁锤,贯串绕城飞打,冲车皆折。百般计较,城不能破。相持了数日,士卒懈惰。一夜三更时分,罗艺密传今,吩咐薛万彻、薛万均兄弟二人,传令三军,饱食战饭毕,人各衔枚,杀出城来。到夏寨,夏兵正在熟睡时,只听得一声炮响,金鼓大振,如山崩海沸一般。此时窦建德在睡梦中惊觉,忙披甲上马,亲随邓文信慌忙随后,逢薛万彻杀入中军,把文信一刀斩于门旗下。窦建德如飞敌住薛万彻,高雅贤敌住薛万均,刘黑闼敌住罗艺。六人正在酣战之时,只听见子母炮三声,山左山右,伏兵齐起。建德知是中计,如飞弃营,退回二三十里,众军士喘息未定,忽听得山岗下一声锣响,一员少年勇将,冲将出来。先锋高雅贤欺他年少,把大刀直砍进去,被罗成把枪一逼,早在高雅贤左腿上中了一枪。高雅贤负痛,几乎跌下马来,亏得刘黑闼接住,战了十来合,当不起罗成这条枪,如游龙取水,直搠进来。建德看见,恐防有失,前来助战。罗成愈觉精神倍加,向刘黑闼脸上虚照一枪,大喝一声,斜刺里把枪忙点到窦建德当胸来。建德一惊,即便败将下去。直杀到天明,只见末后一队女兵,排住阵脚,中间一员女将,头上盘龙裹额,顶上翠凤衔珠,身穿锦绣白绫战袍,手持方天画戟,坐下青骢马。罗成看见,忙收住枪问道:“你是何人?”线娘道:“你是何人,敢来问我?”罗成道:“你不见我旗上边的字么。”线娘望去,只见宝纛上,中间绣着一个大“罗”字,旁边绣着两行小字:“世代名家将,神枪天下闻。”线娘道:“莫非罗总管之子么?”罗成看他绣旗上,中间绣着一个“夏”字,旁边两行小字:“结阵兰闺停绣,催妆莲帐谈兵。”罗成心下转道:“我闻得窦建德之女,甚是勇猛了得,莫非是他,可惜一个不事脂粉的好女子,不舍得去杀他。待我羞辱他两句,使他退去也罢了。”因对线娘道:“我想你的父亲,也是一个草泽英雄,难道手下再无敢死之将,却叫女儿出来献丑。”线娘便道:“我也在这里想,你家父亲也是一员宿将,难道城中再无敢死之士,却赶小犬出来咬人。”惹得众女兵狂笑起来。罗成大怒,一条枪直杀上前。线娘手中方天戟,招架相还,两个对上二十合,不分胜负。罗成见线娘这枝方天戟,使得神山鬼没,点水不漏,心中想道:“可惜好个有本领的女子,落在草莽中。我且卖个破绽,射他一箭,吓他一吓,看他如何抵对。”罗成把枪虚幌一幌,败将下去,线娘如飞赶来,只听得弓弦一响,线娘眼快,忙将左手一举,一箭早绰在手里,却是一枝没镞箭,羽旁有‘小将罗成”四字。
线娘把箭放在箭壶里,蹙着眉头叹道:“罗郎,你好用心也!”亦把方天戟阁住鞍鞒,在锦囊内取出一丸金弹来,见罗成笑嘻嘻兜转马头跑来,线娘扯满了弹弓。罗成只道是回射一箭,不题防一弹飞去,早着在擎枪的右手上,几乎一枝枪落在地上。罗成叫手下拾起来一看,却是一个眼大的金丸,上面凿成“线娘”两字。罗成道:“这冤家竟有些本领,我若得他同为夫妇,一生之愿足矣?”喜孜孜的,在马上相着线娘,越看越觉可爱。线娘在马上,看罗成人材出众,风流旖旎,心上亦欣喜道:“惭愧,今日逢着此儿,我窦线娘若嫁得这样一个郎君,亦不虚此生矣!”两下里四只眼睛,在马上不言不语,你看我,我看你,足有一两个时辰。夏军中那些女兵,觉道两个出神的光景,不好意思,笑道:“这位小将军,岂不作怪,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为甚么把我们黄花公主,端详细认,想是看真切了。回去要画一个图样儿供养着么?”罗成笑道:“我看你家公主的芳年,可是十九岁了?”线娘低着头儿不答。一个快嘴的女兵答道:“一屁就弹着。”引得线娘也笑将起来,低低的问道:“郎君青春几何?”罗成答道:“叨长二春。”线娘又问道:“椿萱并茂否?”罗成答道:“家慈五十九,家严六十一,请问公主良缘何氏,曾于归否?”线娘羞涩涩的,低着头下去不开口。又是那个女兵说道:“我家公主,实未有人家,有愿在先。”正要说出来,线娘把双眉一竖,那女兵就不敢开口。罗家小卒道:“既是你家公主,与我家小将一般未有定婚,何不说来,合成一家,省得大家住日厮杀?”罗成把马纵前几步道:“公主若不弃嫌,当倩冰人向尊处聘求何如?”线娘道:“婚姻大事,非儿女军旅之间,可以妄谈。郎君若肯俯从,妾当守身以待,但恐郎君此心不坚耳!”罗成道:“皇天在上,若我罗成不与窦氏,”忙问:“请问公主尊字?”线娘道:“金丸上你没有见么?”罗成又重新说道:“我罗成此生不与窦氏线娘为夫妇者,死无葬身之地。”誓毕,线娘见罗成说誓真切,不觉泫然泪下道:“郎君既以真心向妾,妾亦生死以真心候君;但若尊翁处请人来求婚,父皇断断不从。”罗成道:“若如此,我向何处求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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