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3 / 3)
前,身后诸骑跟着迅速展开。要不是昨天下过雨,土地没有干透,数百骑如雷霆发动,必能扬起漫开飞尘。
即使尘微不扬,但听着马蹄声如骤雨狂雷,骑兵展开立刻就有里许方圆,顿时将战场拉开纵深,气势也实在撼人。
看到流匪渠帅孙杆子不惜血本的一下子就将所部六百余骑兵都压上,林缚眉头也微蹙,此时判断左营能挡住冲击还早,但至少孙壮对流民军的血勇与忠诚远非陈韩三这种偷鸡摸狗之辈能比。
孙壮也不得不一次性将当下的精锐都压下去,一旦给江东左军在北岸站稳脚,将直接影响流民军在淮河北岸的形势。
林缚选择的点,自然是流民军在淮北的气门,能直接影响远至宿豫、临沂,近到剡城、沭阳的战局。使得流民军虽夺下云梯关,却无法从容不迫的将云梯关的米粮西运。
孙壮不惜血本,就要将江东左军的阵脚撼动,使陈韩三跟着出兵,将江东左军赶下淮水。
与周普、敖沧海等将不同,宁则臣最初习兵,是师承林缚,后才博众家所长,战法也最接近林缚。
西路流寇骑兵突然发动,宁则臣就使左营变阵,使密如刺猬的车营圆阵当前集结更密集,准备迎接骑兵的冲击,后阵展开,迅速在侧翼各布下两列斜阵,打的也是不管能不能成功挫杀孙壮居前的锋锐,都要限制其侧翼来削弱骑阵冲锋的冲击力。
马不惜力,纵蹄飞奔,两里许的战场空间其实很短,接近三百余步,左营床弩、强弩、长弓依次攒射,右营左列的弓弩也予以支援,形成遮闭战场的箭雨。
孙杆子孙壮所部骑兵居前的数十骑,人皆穿甲,马身也披有薄甲,即便如此,在如此密集的箭雨攒射下,人马也是纷纷中箭倒下。
战局离得更近,林缚等人在望楼上也看得更清楚,甚至将孙杆子那狰狞、虬须满腮的脸也看得清楚。接近约百余步时,左营十余架床弩刚好来得及发射第二波箭雨,这回都对准孙壮而射,孙杆子使槊挑飞迎面两支巨箭的同时,有三四支巨簇直扎透孙杆子跨下神骏……
看到孙杆子连人带甲滚下,望楼上众人心间也是陡然一振,只要孙杆子给其后骑阵践踏而死,流匪骑阵冲锋就破了大半。谁能想到孙杆子落地之时,以槊杆撑地,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间,槊杆断为两截,而他却稳住身子没有跌倒,跟着狂奔了数步,有左右两将援应,迅速爬也似的上了一匹空马,换马槊在手,当下就挑飞当前的一辆盾车……
孙壮之武勇,便是站在望楼上的敌对这边看了也是血气沸腾,流民军骑兵更是士气大振,周普赞道:“凤离营堪与他对战者,唯宁则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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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战
顺着左营右肋,孙壮纵马使槊,连挑带打,挑翻十三乘飞矛盾车,与身侧十数精骑,践踏得左营右肋上的甲卒人仰马翻。
看着前头几辆盾车斜冲过来要夹击他,这时马失冲势,无法借力,能不能冲过去是两可之间,但是孙壮兴奋得嗷嗷大叫,夹马腹就要前突。
他有两名亲信下马持盾拿刀护在他的马前,拉住马缰不让孙壮不要命的往前突,大叫:“杆爷,后面没冲上来,往斜里走……”
孙壮回头窥了一眼,才知道他杀得兴奋,除了近随的二十余骑,后面的大队骑兵都给左营布阵两翼的斜列甲卒穿插上来挡在外面,无法透阵跟着杀进来。
江东左军的左营仅右肋给他及近随十数人的武勇冲得松散,但整个西侧战场的局势对他们并不有利,再往里突,很可能就给陷在阵里出不来。
孙壮不得已拔过马首,往斜里冲,居高使马槊,连挑带拔,与左右配合,带头打开一个出阵的通道。箭矢嗖嗖射来,叮叮或中甲片而落,也有数支箭透甲射在身上,只是浑身血气杀得沸腾,血肉绷紧,流血不严重,听着震天的喊杀,血肉在眼前横飞,孙壮暂时也感觉不到痛楚。
孙壮斜冲而出,又拔马迂回返击,穿着本部骑兵与江东左军接战的右侧外点强突,欲从那里打开缺口,使更多的骑卒跟着往里冲杀……
只是这时候骑兵没有冲阵的速度优势,单使枪矛能将盾车挑翻者,皆有百夫之勇,除孙杆子外,本部六百骑兵精锐里又能有几人?
左营加强对孙壮单个人的防御,除拿盾车、高盾来限制他行动外,还派好手拿长刺枪来拨他的马槊,长刺枪有一丈多长,不比孙壮在马上使马槊稍短,精钢枪头,密茬茬的竹枝展开,动不动就将孙壮的马槊缠住,又有陌刀勇卒与他马前的亲信对杀,好打开口子去杀他跨下的马儿。
孙壮勉强往前冲了数十步,也觉得乏力。从冲阵到现在,他已经换了三匹马,跨下这匹马两胁薄甲上也插薄箭,还有几支射从他大腿透进来再射到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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