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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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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般刻意逢迎,猜来猜去,都只能想多半是位从北凉军退位的老将军,说不定还是陈将军的旧属,唯有庄子老管事猜中了真相,但没敢胡乱宣扬,这次北凉王亲临,老管事一样没有大费周章,仍是接到了后院树荫下,又让有过照面的绿漆端来了庄子自制的瓜果点心,徐骁吃过了些许,就笑着起身让丫鬟领他去陈芝豹的书房,少女绿漆不敢自作主张,不过也不好直接说陈将军的书房都不让她们丫鬟打扫,都是将军来清净庄子修养时自己动手,耳濡目染,下人们不去将军的书房,就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哪怕书房大门常年敞开,哪怕灰尘铺积,也不会有谁去,丫鬟正在左右为难之间,在远处安静候着的管事连忙小跑过来,亲自领着大将军去书房,到了门口,老管事就带着一肚子狐疑的绿漆丫头快步走开。

徐骁负手跨过门槛,走到书案旁边,看到上面搁了一张白纸,不写一字。

女子出嫁离家,会带上嫁妆。男子出行,又非入赘了谁家,自然也就孑然一身。

荔枝终究还是离枝了。

徐骁收起白纸卷入袖,轻声道:“这样也好。”

徐骁环视一周,书架上都是搜集而得的珍贵孤本兵书史籍,并不以紫檀黄花梨这类皇木做书匣珍藏,显然是图一个随手可翻随时可阅。徐骁发了一会儿呆,想了一些往事,记得芝豹小时候是个很顽劣的孩子,皮得不行,最喜欢骑在陈老哥脖子上揪胡子,小时候徐骁本人也经常抱着在军营里头逛荡,这小兔崽子一肚子坏水,抱之前憋着,等抱到一半就给你一泡尿。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大概是在那座潦草的衣冠冢上香敬酒那天,芝豹跪在坟头,把脑袋埋进黄土,连徐骁都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哭了没有。后来,北凉军开始壮大,铁蹄踏破了六国苦胆,事后奉旨入京,父子二人在面圣之前,徐骁曾经开诚布公与他谈过一次,问他想不想去列土封疆做异姓王,他徐骁可以在京城养老,弄个兵部尚书当当就糊弄过去,由陈芝豹去北凉当王朝仅有的异姓王,为王朝控扼西北咽喉,当时天子也有这份心思,可是那一次,陈芝豹终归还是没有答应,说是京城这地方不安生,不放心义父为他做人质。

后来到了朝廷上,皇帝又有意无意试探了一次,询问陈芝豹是否愿意与燕敕王一起合力为朝廷荡平南方蛮夷,这可是作势要连立两位异姓王了,吓得满朝文武都面无人色,连顾剑棠这种养气功夫极深的大将军都当场勃然大怒,猛然挥袖背转过身,燕敕王则抬头望着大殿房梁,一言不发。老首辅,即当今张首辅恩师的文官领袖,跪地不起,不断砰砰磕头,血流不止,死谏天子不可如此违例封赏。那一年,白衣陈芝豹才十七岁,徐凤年才约莫八岁。这些年,徐骁开始看不透这个义子到底想要什么,不清楚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陈芝豹越是无欲无求,愈是厚积薄发,徐骁就越不敢轻易老死。因为人屠知道,自己一死,看似什么都不争的陈芝豹,就可以什么都拿到手。真到了那一天,一个夹缝中的北凉,恐怕就要填不饱陈芝豹的胃口了。当初新登基的赵家天子为何再封陈芝豹为藩王?明面上大度恢宏,有功则必赏,不介意两位异姓王南北互为呼应,又何尝不是要让父子二人互为牵制掣肘?

徐骁完全不怀疑自立门户的陈芝豹,不想或是不能逐鹿天下。

徐骁走出庄子,喃喃自语:“希望两边都还来得及。”

回到北凉王府。

大堂中,并无甲士护卫彰显肃杀气,六位义子中来了一半。扛旗的齐当国,师从阳才赵长陵的叶熙真,精于青囊堪舆觅龙的姚简。

陈芝豹,袁左宗和褚禄山都已不在北凉。

只剩下父子四人。

见到轻轻坐上椅子的义父,叶熙真和姚简相视一眼,缓缓跪下。齐当国岿然不动,虎视眈眈,看着这两名早已功成的自家兄弟,满脸怒容。

徐骁双手插袖,往后一靠,说道:“咱们北凉的谍探机构,这些年都是一分为二,禄球儿管一半,熙真统辖另一半,前不久有两人各花了一千两黄金买命,雇了一名叫薛宋官的盲女子去杀凤年。熙真你的买命是先手,禄球儿是后手,因为这位目盲女琴师收了银钱就没有食言的说法,所以禄球儿那一千两花得有些吃亏,只是让她点到即止。凤年在北莽能不能活下来,还得拼上一拼。我知道,长陵死前一直很看好芝豹,觉得他只要能掌握北凉铁骑,别说一统春秋,就是以后吃掉北莽也不在话下,长陵是不会玩花花肠子的无双国士,这番认为,也从不在我面前掩饰,死前还握着我的手,最后遗言便明说了芝豹可以成为大秦皇帝那般雄才伟略的君王。所以熙真你继承长陵的遗志,这些年那些没有亲自动手的泼脏水,我查不出来,也不想让禄球儿去查,但想想也知道是谁在推波助澜,加上这本就是义山要我韬晦养拙的初衷,这一点我不怪你。熙真你啊,就想着为师父争一口气,证明李义山错了,证明李义山不如赵长陵。这些年,北凉旧部人心涣散,尤其是那些当初劝我称帝的老家伙们,更是憋着一口气怨气,始终都没散去。”

“至于你,姚简,一直对黄龙士那句白衣一并斩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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