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5)
好,不说别的,单说刺绣好了,只那副梅寿图,就用到了分绣、杂绣、挑绣、立绣、缠丝绣等共九种绣法,还牵扯到双线绣。也不说别的,单说双线绣好了。据说所知,在南方,懂得双线绣的绣娘,每个月的束脩至少五十两银子。李大勇,凭着你们家的几亩薄田,能供得起一个双线绣的绣娘吗?”裴元歌淡淡问道。
一堆的“不说”“单说”,将众人绕得几乎晕了,但有一点大家都听明白了。
以李家的家产,连一个双线绣的绣娘束脩都供不起,更别说四小姐会的其他技艺了,这样说起来,李大勇说他的女儿懂得的那些技艺就很可疑了。再想到他前后的反复,生硬的改口,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疑窦。这李大勇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能信的?
李大勇和赵氏都是寻常人,哪里知道这束脩的昂贵,一时间都傻眼了。
“你们说你们是甘州人士,但我听你们的口音,倒像是地道的京城口音。当然,你们可以说你们学得快,不过,为了证明你们的确是甘州人士,李大勇,赵氏,你们敢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裴元歌从容自若地问道,“甘州有种特有的植物,叫做云竹鸢,但凡甘州人士,无不知晓。你们既然自称是甘州人士,能不能告诉我,云竹鸢开的花,是红色,还是白色?”
李大勇犹豫着道:“白色。”既然有个“云”字,应该是白色的。
“是吗?”裴元歌淡淡一笑,眸露讥讽。
赵氏立刻碰了他的手臂,道:“你长年在外面做工,哪里晓得?云竹鸢是红色的!”
裴元歌目光淡淡,瞧着他们,好一会儿才轻笑道:“抱歉,甘州根本没有云竹鸢这种植物,我说甘州人都是知道,是诈你们的。如果你们真的是甘州人,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假话,而你们却回答了,这就证明你们根本不是甘州人!”转头向裴诸城道,“父亲,女儿认为这两人身份来历有问题,又莫名指摘母亲和女儿,恐有蹊跷,请父亲下令,派人到甘州去查这两人的户籍,将此事彻底查个水落石出?”
听着歌儿的问话,裴诸城也早察觉到不对,不过之前关心则乱,这才有些错乱。冷笑道:“到我裴府来撒野,真好胆量!来人,将这二人拿下,交由京兆府处置,严惩不贷!”京兆府比较大的案子,经常要移交刑部,裴诸城身为刑部尚书,他说严惩不贷,那就必定是严惩。
李大勇和赵氏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地步,慌了手脚,不住地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姐饶命!”
挥挥手,拦住要上前的家丁,裴元歌目光幽深,盯着他们道:“想要饶了你们也可以,只要你们说出,裴府是谁跟你们勾结,我就饶了你们这次。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说,不过,我的父亲是刑部尚书,只要让他彻查你们的来历,查探这段时间什么人跟你们接触过,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你们想清楚了!”说着,挑衅地瞥了眼旁边的章芸。
“裴府?歌儿,你的意思是,府内有人跟他们勾结?”裴诸城有些惊讶地问道。
裴元歌沉声答道:“父亲,现在这事,显然是这对夫妇到裴府来生事,其他的倒也罢了,如果不是与裴府的人勾结,又怎么知道女儿耳后有颗红痣?那人必定跟女儿十分相熟,否则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事情。”
跟歌儿相熟,裴府里的人……裴诸城有些怀疑地看了章芸。
门房有章芸的心腹,这点并不是秘密,刚才章芸的表现和言辞又那样怪异,先是失声透漏出歌儿的所在,有不停地劝说他让歌儿验身……浓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头有些恼怒,章芸这是在搞什么?之前不是反省,最近有对歌儿百般体贴,突然弄这么一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被他这一看,章芸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老爷已经疑心到她的身上了。
这两个人,是章显派人去接触的,虽然隐秘,但有人进出他们的住宅,还是会被注意到,而且是因为和裴元歌眉眼有几分相像,所以选了赵氏夫妻。这种泼皮无赖,口风不会太严,说不定几棍子打下去,就会把章府供出来。这种后果,她事先也曾经想过,但因为笃定裴元歌是假的,只要证明了这一点,事后她大可以主动向老爷交代,因为有事实证明,届时相信老爷不会太难为她。
但现在的问题是,事情还没爆发,就被裴元歌拆穿了。
她本来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但现在形势有变,与其放弃这样的机会,等到那两个无赖交代,或者查到章府,再怀疑到她身上,还不如她现在主动说了,拼个鱼死网破。只要证明了裴元歌的确是假的,到时候,她这一切举动,就是在为真正的裴元歌伸冤,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想到这里,章芸沉声道:“老爷,婢妾有事要禀奏,请老爷命管事和管事娘子们退下,也带这个两个人下去!”
裴诸城目光有些冷,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挥挥手命众人退下。
这样一来,厅内只剩裴诸城、舒雪玉、章芸和裴元歌,以及他们的贴身丫鬟婆子,都是心腹可信之人。章芸这才跪倒在地,坦然道:“启禀老爷,不必查了,这件事是婢妾所为,这两个人是婢妾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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