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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渡你成仙可好 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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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单手作了两个揖,挺起腰背向黄草坡上的荒庙走去。

禅殊与荨娘面面相觑,前者想的是,这道士好硬的脾气。后者跺了跺脚,一瘸一拐地追了过去。禅殊见状,少不得只能跟了过去。

重韫步下生风,走得飞快,片刻间便不见踪影。荨娘本就伤了脚,且她虽空负神仙之体,可毕竟是女儿家,一双小脚娇嫩得很,走走歇歇,很是费了一些功夫才走回庙里。

等她进了庙里,便见重韫坐在地上,嘴里咬着从香案上顺下来的卦牌,左手扶着右手手肘,将手臂扶回原位,几下拿捏,但听得骨骼间的摩擦细响,硌嗤硌嗤的。

他停了停,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流,胸膛起伏几下,才又接着动作,然后从身前行箧里取出几根一尺多长的骨头。

荨娘走到他身边蹲下,这才发现那些骨头间有细线牵引,形成一张骨简,想来他是要拿这骨简来固定断骨的。只是他单手作为并不方便,荨娘见他弄了几次都没弄好,不由伸手握住那骨简,低声劝道,“道长,让奴家帮帮你吧。”

重韫抓着骨简不撒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僵了会。额上一滴硕大冷汗滚落,滑过重韫的额角,经过他的眼角,那种咸涩刺激得眼眶微微生疼,他忍不住眨了下眼。荨娘见了,忙体贴地拿袖子替他擦了擦汗,哄诱般道,“你别倔了,就让奴家帮帮你,可好?”

重韫依然不肯松动。侧过脸去,不看她,只道:“娘子救过我,我也救过娘子。”

荨娘闻言怔了怔,心中暗自琢磨,他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说,他们这算两清了?

想着不由怒了:“你救我?你最后不都昏过去了吗?还不是我回来救的你!”

本来禅殊看他们俩似乎有话要说,便知趣地站在门外没进去,现在看两人一副快吵起来的样子,当下机智地咳了两声,施施然走进庙里,伸手接住那副骨简,对荨娘使了个眼色,道:“荨娘,我看,还是我来帮这位道兄吧。”

荨娘瘪着嘴又看了重韫一眼,见他看都不看自己,这才悻悻然地松开手。

好在重韫没再坚持,倒是任由禅殊给他包了手,定了骨,然后才低声道一句“多谢道兄了。”

禅殊心不在焉地客气了一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眼睛却是黏在荨娘背上的。他看不上重韫这样的道士。虽说崂山好歹也是个数百年的道门了,可崂山那疙瘩角,穷得很,门人又少,根本提不上台面,最近十几年更是日渐式微了。而且看这道士道法也不厉害,差点就被那么个妖怪弄死了,他更是看不上他了。要不是为了亲近那姑娘,他才懒得搭理这个崂山道士呢。

重韫自然看出来了,也就不再与禅殊虚与委蛇,接好骨后便单手收拾了一下行箧,往背上一背抬腿就走。

荨娘见他根本不理自己,也是气坏了,这一气之下,脚竟然不瘸,蹬蹬蹬跑得飞快,往人身前一拦,双手捏着衣袖,娇怒道:“你不许走!”

重韫垂眼看地,语气不急不缓,甚为冷淡:“娘子究竟想要什么,贫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告辞了。”

说着绕过荨娘,依然向前。

荨娘万没想到自己的美人计居然没奏效,愣了好一会,眼见人越走越远,心中又急又怒。下凡前的遭遇历历在目,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漫上心头。

她将右脚重重一跺,像是踩住了什么东西将它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重韫又走出十来步,忽然就走不了了。他的左脚像是被一条无形的丝线从背后牵制住了,怎么也迈不出去。

身后传来细碎的啜泣声。

那哭声一声声直往他耳朵里钻。

重韫忍不住就有些心软了。他明知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缠住自己必定不怀好意。可他……实在是听不得女人哭。

他回过头,只见少女一身鹅黄纱衣,站在风中衣袂猎猎,身形伶仃,娇弱得好似片随时都会随风而去的羽毛。她哭得梨花带雨……不,现在已经是倾盆大雨了。

看起来……似乎很可怜。

重韫心中一动,有些无奈:“你……你能不能别哭,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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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娘隐隐听见重韫的声音,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搭理自己了,方才不是还一副桥归桥,路归路的样子吗?

她瞪大眼睛,打了两个哭嗝,突然从坡上飞扑下来,一头撞进重韫怀里。哎呦那劲头,简直就是谋杀,心肝脾肺都快给她顶出来了。

重韫默默地皱了下眉,把她推开了些,低声问:“你使了什么妖法?”

他的左脚就像被人拿绳索系住了一般。

荨娘眉角一挑,哭脸上憋出一抹笑:“什么妖法,这可是仙法!”

重韫面无表情:“解开。”

“我若说不,你待如何?”

重韫无声地瞧了她一眼,转身又走。

荨娘顺手捉住他的袖子,急道:“欸欸!你又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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