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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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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仅存那点傲气都像颗被灌爆的气球,洩得无影无踪,羞耻得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她拼命忍住即将出口的泣意。暗骂自己一句,没甚么好哭的!

「这也不全是如此。」许思捷竟没全盘否定,为了说服自己,也为了宽慰自己的愧疚,乾笑了下。「毕竟你跟聂家就是有私交,我不多照看你也不好意思,你这几年表现得比我想像的好很多,快达到我以往徒弟的水准了,也许再多磨几年会更好。所以我才劝你不要看眼前的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如果提拔杨安乔,剧团偶尔的周转不灵,也许就能仰赖聂家支援。他当年是存了这个心思过没错。可之后他的确是很喜爱这女孩,只是,毕竟不是自己女儿

后头的话杨安乔已经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匆匆托了个词离去。没多久换角的事传遍剧团,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剧团的人总会在她身上多打量一眼,那几日聂暘也忙,她更没把这事告知于他,汪郁琦也搬出去了,没人在旁开解,回到家她就是静静躺在床上发呆。

想着这几年和许思捷点点滴滴的相处,师傅如父亲一般,费了许多心思教导她的那些时日。又矛盾又难受,对他的崇仰之情,突然消失得乾乾净净,恩虽在,情已逝。

却没料到,更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两天后汪郁琦打电话给她间聊时,突然提起:「乔乔,你家聂暘要出国吗?我家游大头前两天遇到聂暘的教授,说他帮聂暘写了推荐函,给美国新英格兰音乐学院,要报硕士班。既然这样,你也要跟着去吗?还是留在台湾等他?」

杨安乔还沉浸在剧团跌的那一大跤的挫折里,乍听这话完全反应不过来,她哽着嗓子好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吐实,但是和汪郁琦几年来的交情,她也懒得说谎,苦笑:「我再去问问他想怎么样。」无疑是承认自己毫不知情。

汪郁琦着实吓了好一大跳,想着自己是不是戳破聂暘的秘密了,杨安桥却火速掛掉。

因着这通电话,她又打给聂暘探口风,可聂暘却是分毫不露痕跡,直到三天后聂暘带她回家,留她一人在房里自己去琴房拿谱时,她打开他书桌抽屉。

聂暘从不避讳她打开他的隐私,何况有心藏匿的话,她根本连点蛛丝马跡都找不着,可那几张报名表和国外大学的介绍轻而易举地映入她眼帘时,她想要不是聂暘藏得累了,就是他觉得时机成熟,可以直接跟她摊牌。

脑海里縈绕那句,是跟他去还是留在台湾?

她驀然无法面对聂暘,把抽屉轻轻收回去,人悄悄跺离房间。下楼时巧遇了李蕴庭,李蕴庭这几年对她是客气疏离,完全不存任何亲近之心,杨安乔已从刚开始的极其失落调整过来,维持该有的礼数。

李蕴庭和她擦身而过,杨安乔叫了声:「李导演好。」李蕴庭点个头就要回房,杨安乔又轻问一句:「聂暘要去外国念书了吗?」接着苦笑。「我想问聂暘他也会等到最后一刻才打算告诉我,不如问问你,可能我可以比较早做心理准备。」

李蕴庭终于回头正视了她,两人没多久避开聂暘去外头找间咖啡厅,把话说开。

「聂暘叫我守口如瓶,但是你都问了,表示你也知道了。」李蕴庭语调飘渺,却清楚地说着:「外国的学校是有年龄限制的,聂暘的年纪也快到了,就算读不了大学,也能读硕士。他跟我商量这件事已经两、三个月,学校和喜欢的教授都找好了,也报名了,现在只差录取。不过他这几年的成绩挺优异的,我们讨论过是没问题的,大概再半个月就能尘埃落定,到时房子找一找东西收一收就能出去。」

也许是因这阵子一直处于低潮期,也许是因咖啡厅正播放曲风幽微、吟唱心碎的英文歌,杨安乔听完这话就无声无息地眨落一滴泪水。

李蕴庭瞄了眼她难得的脆弱,口吻放软了:「他一直坚持要等他大学毕业才出国,还坚持要带着你,那孩子就是倔,放不下,所以包括你在内的生活开支,我也只好答应负责,不然他是完全不想商量这件事。现在你知道了也好,早点回去准备吧」

最后的碎语,已遥远而模糊,杨安乔终于忍耐不了,藉口一句要去厕所,在里头无声无息摀住嘴巴哭泣。

流泪到一半想放声大哭,又硬生生忍住,抬头看着天花板,命令自己冷静,冷静!

可是她冷静不了

走出厕所,李蕴庭还在原地等她,她不在乎自己明显哭过红肿的眼睛,也不在乎自己沙哑的嗓音,郑重表明:「李导演,我已经说过了,聂暘要去我拦不了,就算他明天消失我也没办法。可是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不会跟聂暘去国外,因为我没钱,也不打算接受你们的援助,话说到此,抱歉我想先走。」

走出咖啡厅她拭去眼角一滴泪,找不到人的聂暘先打电话来了,他先是淡淡问她跑去哪,也许已猜出她看到抽屉里的文件,不显着急,声调反倒含着轻微的压抑之感。

来自于如何跟她讲开,而不让她反弹过大。

杨安乔明白两人间那层隐约的歧异,已经到了不得不撕开的地步,她守着电话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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