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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算吻的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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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婉和沉嘉应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纪婉的葬礼,队里的战友都来了。没人说得清,死亡于纪婉而言,是痛苦还是解脱。

纪婉去世的消息,就如同裴厉告诉吱吱她的身世一样,不曾隐瞒。她是烈士的遗腹子,她的父亲,是为国捐躯,是她的骄傲。

但总归,要给孩子一个温情的说法。“妈妈看到吱吱很乖,就去陪爸爸了,爸爸一个人,太孤独了呀。”苏郁这样给孩子解释。

活泼天真的小太阳似的吱吱,内心却有这远超同龄孩子的细腻和柔软。她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情绪低落了好久,看得众人揪心。最后,揽着苏郁的胳膊,向她反复确认,爸爸会陪着妈妈,陪她战胜疾病,才渐渐走出失落。

裴厉有了叁周的假期,假期一结束,他的调令也该下来了。他是直属最高领导人调遣的特种兵,在敌国执行卧底任务。他这一生,军衔会不停地升,只是他执行的任务,那些为国家做出的贡献,都将成为绝密,写进一份份只有最高领导人才有查看权限的档案中。

裴厉的前任司令员是高国强书记,高书记也是裴厉爷爷的战友,一帮老爷子,近来热衷于给裴厉介绍起了对象。

用高书记的话说,就是“男人啊,成家立业哪一个都不能少,得让家里的老爷子放心啊。”想到这,裴厉一阵头疼。

那一晚苏郁和裴溯在走廊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唇角勾起一抹微讽的笑。忽的想起,叁年前,他也跟老爷子提过,要带人回家来看看的。只是如今,人是回来了,带人的不是他罢了。

他从车旁的暗格里取出烟,漂亮的手指骨节轻捏烟盒,手指轻点,磕出一只烟。

车窗外已时值傍晚,军区大院里,不时有士兵过来巡逻,这里到裴家还有段距离。远处昏黄的路灯投到这处,就剩下明明灭灭的暗淡光影。

谁也不会知道,烟雾缭绕的车厢里,眉目清隽又深刻的他,浓密卷翘的睫毛下,眼尾一片红,像野兽无声的悲痛,无声的难捱。他胸膛那处已经愈合的伤口,仍如有实质似的灼人,隐隐作痛。

叁年前,缅国那次行动失败,一队十叁人,折损大半在那里,四年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他在那里死里逃生,转头却义无反顾地重新步入虎口。原因无他,倘若能再一次取得敌人的信任,那任务的成功率也将大大提高。毕竟,经历过考验的感情终究更值得信任。

他是怎么取得敌人信任的?

断臂残肢满地,他的脚下是生死与共兄弟的尸体,是制毒贩毒野狗的血。

绝望笼罩的金叁角边境小镇里,他拿了一把格洛克,在自己胸膛开枪。

不出他所料,据点暴露后,巴登手底下的野狗,总要回去确认卧底是何人。他们发现了他,面对这个疑似的卧底,他们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可他们没有,因为巴登放话,要活的。

他被他们拖回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就剩最后一口气。是洞穿伤,枪口偏离心脏两毫米。他们不敢仅凭一个伤口就断定,他不是卧底,即使格洛克是军方专用,即使他们认为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打赌。

可他就是赌了,拿死去的兄弟的亡魂作赌,赌注是,他的命。

幸好啊幸好,他赌赢了。

哪怕他是卧底,就凭这一枪,也值得为我所用。这是巴登原话。

当时因据点暴露,巴登临时转移向缅国的西北部的一个村庄。医疗资源有限,他在当时的境地之下能活过来简直是奇迹。

可只有裴厉自己知道,昏迷的那些时日里,是她巧笑倩兮的身影,领着他走出重重枪战肉搏的撕咬,活下来。

他当时,是真的动过非这姑娘不娶的念头。如果叁年前的任务没有出现纰漏的话,那今天的苏郁,该是他裴厉的妻,生同寝,死同裘。便是死,也是冠以他裴厉的姓氏。

大半盒烟已经见底,裴厉仍无法为这件事理出头绪。他不欲自己这般狼狈不堪,捻灭最后一支烟,他重新发动车子。

将将行至裴家,便看见苏郁和裴溯站在门前,旁边的特助拖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一副临时出门的架势。

看到裴厉下车,裴溯停下手头的动作。苏郁乖巧的唤了声大哥。裴厉一边锁车,一边挑眉,无声询问。

裴溯看向自己的大哥,无奈道:“工作,要去深城出差。”

裴厉颔首,同他作别。

上车前,裴溯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婚妻子,终究是没忍住,上前抱住她,在她额间轻吻作别:“乖乖等我回家。”

苏郁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对自己新婚丈夫的不舍。一双剪水秋瞳里,水光潋滟,绵绵情意透过微红的眼尾,藏也藏不住。

裴厉不欲看他们琴瑟和鸣的模样,轻仰头,却看见盈盈的满月早已爬上树梢。他微微眨眼,微哂,原来月光,也会刺得人想流泪吗。

他这方内心的暗流涌动,自是没人,能从他波澜不惊到近乎肃冷的面容中窥得一二。

他站在苏郁身后,一同目送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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