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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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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无论是怎样的世界,哪怕人类的文明分崩离析,我也想要一个跟你一起活下去的办法,以前的你无处可去,满世界的施加在你身上的疮痍似乎逼着你奔赴死亡,但现在的你已经有了归处。

“齐月——或者我该叫你安其远,我的白熊先生,你应该回到我们的城堡里,从太阳以西,月亮以东的宫殿里逃离出来,我会一直一直一直走在那条带你回来的路上,因为无论那条路有多远,无论我会走得有多累,我都希望能带你一起回家。

“齐阳”

他的信纸上有泪水融化的痕迹,混着自己的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泪。齐月原以为自己不会哭的,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没有喜悦,自然就不该有悲伤,没有笑容,也就自然不该有眼泪。但齐阳给了自己喜欢,又给了自己一句回家的信念,他的胸口被齐阳硬生生种下一颗花芽来,那颗种子翻越泥土的禁锢,竟妄图在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开出心来。他的过去,他的故事,他的灵魂,都被齐阳看透了,在精神世界中,在童话故事里,在那些不该流泪的过去和当下,他都清晰地感受到为齐阳而震颤的瞬间,只有当他想到齐阳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正如现在,安其远从他信纸上的一字一句中又苏醒了过来,那个早已被他和他母亲抛弃忘却的名字,又在这张褶皱的纸上熠熠生辉,告诉他总有那么一个人,知晓了你的一切,却依旧喜爱着你的一切,并念着带着如此满目疮痍的你,回到一个自己本不该有的家里。

他想,他又得到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齐阳把爱铺得满满的,满到齐月的心再次被填满溢出,让感情化成泪水落到现实的地上。

齐月抚摸过这张粗糙的信纸,他抚摸过齐阳的笔迹和泪水,像是要将他每一笔的顺序,每一次的落泪都印刻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不该看的。

他再次嘲弄了自己,明明知道怯懦而不够坚定的自己抵不住齐阳只字片语的安慰,偏又要打开这封信,用自己的心去丈量那只字片语的感情。

他说要带自己回家。齐月想,他说:“我的白熊先生,你应该回到我们的城堡里。”

《在太阳以东,月亮以西的宫殿》

守夜的人已经在门口沉沉睡去,王耀祖来到实验室的门口,他用钥匙打开通往地下的电梯来到那条窄窄的纯白走廊。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不大的铁门,他清楚地知道铁门后有谁在等着自己,就像铁门后的人也知道今晚王耀祖回来给自己念童话一样。

他走过狭长的走廊,礼貌地敲了门,他当然知道自己没必要这么做,门内的人也无法给自己开门,但王耀祖还是没办法完全抛弃父母给自己的礼教。他在门口安静地等了会儿,门内便传来安其远虚弱的声音:“请进。”

王耀祖打开门锁,一眼望去,便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孩子。他的脸上带着铁质的止咬器,像一张面具一般挡住了下半张脸。王耀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钥匙,帮他打开后脑勺的锁,面具落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安其远所在的房间是个四周,乃至天花板和地板都铺满棉花的禁闭室,这种禁闭室王耀祖只在疯人院见到过几次,主要是为了防止有自我伤害潜质的病人自杀自残的,放在这里用来囚禁安其远,倒也显得合适。

安其远似乎等了自己很久,但他的情绪又似乎一直是平静的。王耀祖对他这种奇怪的性格十分熟悉,从一开始他就不是那种活泼多话的孩子,当年从他母亲身边接回来的时候,他也只问了王耀祖自己的母亲有没有回头看他,问完了,也就不再有问题了。他对于自己是谁,被带到哪里,将会发生什么,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一心一意地等着王耀祖每日例行公事的故事会。

这是他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当然,在离开母亲后,自己的人生变成了反反复复的抽血,电击和实验,自然称不上能期待什么,不过安其远依旧觉得至少现在的环境比之前热闹了许多。当他还在自己母亲身边的时候,也不太有人愿意跟自己说话,久而久之,他也没了说话的意愿,大部分在学校的时间也只是一个人安静地玩耍。孤僻的孩子一旦被孤立,群体的恶意就会体现,这一点,安其远在很小的时候就有所体会。幼儿园的时候不过只是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玩,到大了些,进了小学,孩童的肢体得到发展,安其远受到的折磨就从精神来到了躯体,他每日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和被损毁的书本回到沉默无言的家中——自然是没有人愿意为自己出头的。他的母亲不会,外婆更不会,这么想起来,安其远便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忍受别人的嘲弄和折磨。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着王耀祖,眼神里闪过期望的神色,王耀祖被这种眼神灼伤了片刻,转瞬间便从大衣腋下夹着的位置掏出一本童话书来。书本的封面有些老旧掉色了,书页上的文字也略显模糊泛黄,但这并不阻碍它成为安其远最喜欢的书。他勉强自己坐起身,王耀祖也盘腿坐下,看着瘦弱的孩子轻声道:“你要躺在我的腿上听吗?”安其远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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