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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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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角落里的竹鸢眼观鼻鼻观心,头埋得更低了,她偷偷抬眼看向晏书珩。

晏书珩只淡淡笑了笑。

青年轻抬长睫,看向阿姒。

此时此刻的阿姒神态羞赧含蓄又似深受美貌困扰,实在不像话里有话。

他含笑将绸带绕至阿姒脑后,打了个漂亮的结,仿着她那位好夫君的语气,淡声问:“这里的旁人,只有我和你的侍婢,竹鸢是个小女郎,会‘夺人之妻’的,大抵也只有我一人,莫非夫人话里有话?

“还是说,你想嫁的另有其人?”

阿姒哭笑不得。

这人怎么越发斤斤计较了呢?

从前他可不如此。

失明前她身边能信得过的郎君只他一个,不嫁他还能嫁谁?

还是那句话,身为妻子,对郎君要哄,更要骗。阿姒明眸懵懂,言辞真挚:“你我是夫妻,你在我眼中便等同我自己,如何算旁人?竹鸢照顾我饮食起居,形同亲人。我说的旁人自然是那见色起意之流,毕竟我总不能一辈子闷在家中,若外出时惹来歹人觊觎,岂不是给夫君添乱?”

青年笑了,看来已被哄好。

他系好绸带,清冷声音里透着淡淡温柔:“夫人字字蕴藏真情,句句深谋远虑,我甚动容。

“闷太久了的确不好,正好今日无事,我带你出门走走。”

自失明后,阿姒鲜少出门,又想起那晏氏长公子,忧心再起:“听闻晏氏长公子也在竹溪,说要搜捕刺客,我们此时出门,是否不大好?”

晏书珩轻抬眼帘。

沉默总是耐人寻味的,竹鸢不由紧张地看向这边,就连院中静候着的穿云亦悄悄竖起耳朵。

唯独失明的阿姒浑然不觉。

她忽而意识到自己这几日光顾着适应新住所,全然忘了一点。

江回那日带着官兵回来是要抓刺客,正好晏氏长公子也在竹溪城,莫非夫君是在替那人做事?

想起在当初在城主府不经意的那一对视,阿姒心头无端收紧。

她秀眉收紧又舒展的瞬间被一直静静凝着她的青年尽收眼底,晏书珩轻触她鬓发,安抚幼兽般低声问:“怎一提到晏氏长公子就如此不安?”

阿姒未曾留意到他温柔得不寻常的举动,只疑惑道:“我听李婶说过那位长公子在竹溪称要搜捕刺客,那几日夫君你又正好不在,难免好奇,你是不是在替他做事?”

她随即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测。

“也不对……你出门后几日后,我才听李婶说他在抓刺客。”

晏书珩耐心听她说完,稍稍挑眉,似不经意般散漫道:“或许,我并非是去抓刺客,我本就是刺客。”

这话真说中了。在历城时阿姒就隐约怀疑,前几日官兵闯入那刻她几乎要确信了,如今听他直说出来,不免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而心虚。

然而她的心虚被被旁人误解为别的,门外穿云倏然警惕。

晏书珩淡淡看了少年一眼。

穿云一愣,长公子这眼神竟像是在……在护短。莫非真是和这女郎所说的那般见色起意了?

晏书珩转头,和风般的目光罩住阿姒,轻声问她:“若我是刺客,夫人可要把我绑了送给长公子?

“还是会为了私情包庇。”

阿姒从他话中听出了失落——不确定妻子是否会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孤寂,她郑重道:“夫君为人仗义,行止端方,不会是刺客。”

她以为江回在替他做事,因此两边都没得罪。

可晏书珩却沉默了。

她对她那夫君实在信任。

夫妻间相互信任,本也合乎情理,但这话落在他这遇刺的人耳边。

着实像一根刺。

然他眼下在假扮她的夫君,除了将叹息融进风里别无他法。

他似是动容地笑笑,又随意问道:“我记得你阿爹曾想把你送给他,我很是好奇,为何他会认为此事能成,莫非你与长公子有前缘?”

“怎么可能?”阿姒否认。

“我与他只远远见过一面,话都未说过,何来前缘?”

话虽如此,可他的话却像一根丝线,将阿姒思绪带回那日。

那日她误闯入园,正撞见一年轻郎君负着手,不疾不徐地拾级而下。

那人清俊温雅,一双眸子出奇漂亮,目光和煦如春风化雨。

那阵春风似乎对什么都一视同仁,落在周遭花草上,也落在山下护卫身上,甚至一身布衣的阿姒身上。

温浅目光在她面上停落。

对视那一眼,宛若有蝴蝶停落面上,阿姒一时也忘了礼节,就那般隔着数丈愣愣与他对视。

短短一瞬仿佛过了许久,时光似从此刻回溯,叫她生出错觉。

在不知情的过去里,她曾见过他。

这错觉在那年轻郎君温和有礼地朝她颔首时越发强烈——

她同他素不相识,一个庶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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