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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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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蹭上陆府的马车。

陆雨梧上次见姜变还是在别苑小朱楼上饮宴,那时侯之敬还没有畏罪自杀。

马车辘辘前行,姜变与陆雨梧对坐,见陆雨梧抬眸盯着他,便笑着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侯之敬果真是畏罪自杀?”

陆雨梧甫一开口,便是单刀直入。

姜变脸上笑意减淡,片刻,他道:“他的死,你可怪我?”

“不是怪,而是没想到你会动手。”

陆雨梧看着他,“他侯之敬做得出养寇这等事,连枉死的百姓他都能污其为反贼,尧县多少无辜性命都栽在他手里,这样一个人,死不足惜。”

“我听闻早年间他还在京时常出入陆府,对陆阁老这位恩师尊敬之极,”姜变叹了一口气,“可人在官场里,又有几个能稳如磐石,始终如一的呢?”

马车辘辘前行,姜变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还有一事我忘了与你说。”

“什么?”

“那夜我审侯之敬时,见到了细柳姑娘。”姜变道。

陆雨梧闻言一怔,他道:“她怎会在那里?”

“她是来看我审侯之敬的。”

姜变徐徐说道,“秋融,你当她是朋友,可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么?”

不待陆雨梧开口,姜变继而又道:“若我猜得不错,她应当出自紫麟山。”

“紫麟山?”

这三字于陆雨梧而言实在有些陌生,他在无我书斋多年,几乎避世。

“紫麟山在江湖上颇为神秘,出身紫麟山的杀手,皆是顶尖之辈,传闻紫麟开刃,绝无败绩。”

姜变又说道:“前年元宵夜,六科一名给事中在教坊司中被一串彩色灯笼绳吊死在大庭广众之下,仵作验伤说他伤口,多而竖长,切口极细,他并非是真的吊死,而是死于失血过多。”

“那名给事中出事之前,才上过一道请求重新丈量江州田地的折子。”

姜变说着,抬起眼看向陆雨梧:“你记得她那一双细柳刀吗?听说,修习那一双短刀者,双肺必日积月累浊气难除,以致——短命。”

陆雨梧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在尧县之时,他曾问过细柳的喘症,那时她说非先天所致,乃是后天而成。

紫麟开刃,绝无败绩。

陆雨梧揉捻着这句话,似乎这种形容的确配得起她。

建弘皇帝今年万寿在禁宫西面的天济殿中赐宴群臣,鸿胪寺预备的诸般礼仪因建弘皇帝忽然的晕厥而免了一大半,但好歹今日建弘皇帝还能撑起精神头,出现在百官面前。

因建弘皇帝已好几年不上朝,好些官吏到今日方才真正得见圣颜一面,有几个翰林院的是前些年建弘皇帝身体还行的时候亲自点的一甲,平日里在外头都称自己是天子门生,今日见了皇帝,又是激动,又是哭哭啼啼。

“大好的日子,都跟个女人似的哭什么?”

建弘皇帝靠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几个那副吸鼻子抹眼泪的样子,“朕知道,你们是想朕了,却也该有个我大燕官员的样子。”

“是,陛下。”

他们齐声应,连忙休整自己的仪容。

教坊司的舞姬鱼贯而入,伴随丝竹之声翩翩起舞,陆证身为内阁首辅坐在阶下上首处,身边便是次辅陈宗贤,其他阁臣一字排开,一殿朱红黄紫,掌握着大燕两京一十三省每一个明日的人几乎尽在此处。

皇室宗亲又在另一边,只是今年其中少了二皇子姜寰,至于有诰命的内妇以及官宦子弟又在一处。

殿内歌舞升平,周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细柳处于其间,正在男女分席的边缘,她左边坐着一位官员的夫人,身着盛装,正以余光悄悄打量细柳,只见她一身黛紫衣裙,髻边仅有银叶为饰,纤瘦的腰身间缠了一圈银色腰链,衣摆底下一双黑色长靴,如此干练的装束,浑无闺秀之范。

那夫人心中生怪,不由好奇起这女子的身份。

细柳装作没有发觉,淡然地盯着殿中舞姬袅娜的舞姿,案上珍馐美食她一概未动,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的油纸包来。

两指在桌下油纸包中捻出一粒糖山楂,她正要吃,却忽然敏锐地察觉一道视线,她立时抬眼。

陆雨梧就坐在她前面右一的位置,中间是过道,隔着男女两席,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料子银灰流云暗纹的圆领袍,戴网巾,玉簪束乌发,腰间佩玉璜。

襟口洁白,更衬他皮肤冷白,他一双眼睛正朝她这处看来,细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指间的糖山楂。

她顿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说,朝他伸出手掌。

陆雨梧看着她掌心静躺着的那颗裹满雪白糖霜的山楂,他朝她无声地笑了一下,指腹轻擦她掌心,捻起那粒糖山楂。

花若丹就坐在细柳前面,她才侧过脸便看见陆雨梧从细柳手中接过了什么东西,她不由回头看向细柳。

细柳对上她的目光,干脆又从油纸包里捻出一粒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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