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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火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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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塔:

我亲爱的朋友,希望你那边一切安好。

我已经尝试着换了好几个地址向你寄信,但一直没有得到回音,这让我十分焦急。不知道究竟是你换了住址,还是被迫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但我宁可是替我跑腿的信使偷懒没有将信送到该送的驿站,也好过你正为了我的缘故受罚。

掐指一算,这已经是我抵达诺维格瑞的第五个月,日子过得飞快,与你分别的那一夜已经仿若隔世,我感觉自己都快成了半个诺维格瑞人。

我从没有见过哪一个城市像诺维格瑞这样混乱无序,肮脏阴暗,还充斥着暴力与猜忌,这和你曾经向我描述过的自由之都相差甚远。到处都是猎巫行动,每天都有人被揭发,每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女巫猎人无理地挑起事端,只为了能抓到足够的牺牲品来满足他们野蛮嗜血的欲望。

往日贸易的广场上除了成堆的书被焚烧(天知道我每次看到都有多么痛心!),每周还固定有火刑,而在大火中惨叫的可怜人往往只是因为他们的血脉并不纯粹。皮肉烧焦的臭味只要闻过一次就永生难忘,可这里的市民每周都要闻上那么一次,还会为这样的「表演」鼓掌呐喊,简直令人发指。

但我还是不得不留在这里,因为至少有一点你说的是对的——在诺维格瑞,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这里,是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的地方了。

你赞助给我的盘缠已经用了大半,现在我不得不在一家草药店落脚,靠卖弄一点微不足道的学识攒钱。但请不用挂念,我已经是一个可以自力更生的成年人,我相信我可以靠自己在这里直到找到需要的东西。

最后,替莉莉丝向你问好,我每天都会给她梳理毛发。

又及:请务必向我我报个平安,否则我每夜都难以入睡。

你忠实的,

艾」

艾切尔把羽毛有些杂乱的鹅毛笔插回到墨水瓶里,最后检查了一遍写在羊皮纸上的信件,确保每一个单词都没有被劣质的墨水和劣质的羊皮纸洇开后,才小心地把纸迭了起来,塞进从黑市上买回来的信封。只有这种施加了咒语的信封才能保证信件不会被他人打开,否则突然点燃的火焰会烧掉偷窥者的手指。

这大概是艾切尔写给阿西塔的第五封信,前四封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音,这种完全与友人切断联系的孤独感让柔软的青年倍感煎熬。

他每天睡觉前都会无法克制地辗转反侧:阿西塔是不是被学院关起来了?阿西塔的父亲会不会为此震怒?阿西塔是不是突然认识到他其实是个祸端,所以想要绝交?信到底有没有交到阿西塔的手上?这个信封到底能不能起到保密的作用?

除了唯一的朋友阿西塔失联外,艾切尔自己还有一堆需要头疼的问题:学院会不会来抓他?恩斯特会不会想办法报复他?身体里的魔力究竟如何才能释放?命运既定的轨道究竟能不能被改写?

层出不穷的心理活动每一天都在艾切尔的脑子里做各种斗争,把他紧绷的精神折磨得更加脆弱,时常顶着青黑的眼圈去草药店上工。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很快就成了老板最喜欢的员工,毕竟除了他,草药商人托洛内斯·克劳利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既懂各种草药用途,又会基础治疗,还如此任劳任怨的老实人了。

“艾斯卡尔!艾斯卡尔快过来!”

化名为艾斯卡尔的艾切尔就住在草药店楼上,像这种一楼临街的门面做买卖,二三楼住人的小楼房是诺维格瑞最常见的户型。好心的克劳利先生不但收留了他做伙计,还免费提供给他一个小房间落脚,就连莉莉丝也能留在后院的马厩里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他匆匆从楼梯上跑下来,一身朴素的深褐色亚麻长袍在空气中带起一阵灰尘,几个月没来得及修剪的头发又长过了肩膀,胡乱地披散在背后。

“先去把鬼针草花拿出去晒太阳,好好翻一翻,白屈花也是一样。下午记得把水牛草送到神殿那边,然后取回上次的报酬。”

托洛内斯·克劳利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背也佝偻着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小老头,脸上深深刻着的褶皱无一不在阐述这位老人经历过的岁月搓磨,但老花镜后闪烁的精光却很不简单。他一边杵着柜台上的石钵,将前几天收到的血苔磨成粉,一边从厚重的老花镜后半抬起拉长的眼皮吩咐艾切尔。

“好的,克劳利先生。”

“是这一盆吗?我拿去后院晒了。”

他端起用藤条编成的篾箩,上面是今天早上刚到的鬼针草花,还没有枯萎的五瓣花朵仍呈现出瑰丽的石榴色光泽,常见于沼泽泥泞地带。分量挺足的,艾切尔掂了掂满意地露出一丝笑意。

鬼针草花以致幻效果出名,甚至有别有用心的人会偷偷用它来炮制一种粗劣的麻药粉,在贵族中悄悄流通的纯正麻药粉其实出自另一种块茎植物的根部。但在这个生存环境十分恶劣的城市里,除了永恒之火那群狂人的宗教疯子外,没有人会责怪任何一个需要靠幻觉才能继续生活的可怜人——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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