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1 / 2)
烛火在雕花玻璃罩里摇曳,将蜂蜜色光晕泼洒在褪色帷幔上。陈年橡木的清香与蜂蜡气息缠绕,却掩不住门缝渗入的古怪甜腻——像是腐烂的铃兰混着新鲜血浆。
德里克染血的绷带擦过她锁骨时,蜡烛突然爆开一朵灯花。
战士肌肉虬结的小臂横亘在她耳侧,低热的额头轻触她的眉间——一个充满了保护与控制意味的姿势。确认了外部所有的可能的视线都被阻挡之后,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痒:&ot;这里不对劲。&ot;
半精灵少女的胳膊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做出一个耳鬓厮磨的状态,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畔:“没哪对劲的,不过就算杀鸡也得养两天不是吗?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的身体……”男人黑蓝色的眼中带着担忧。
“暂时没问题,可能是离诅咒源比较远了,也可能……”辛西娅眼神空茫了一瞬,似是在感受体内的变化,“那个亵渎的怪物遭受了重创。”
“今晚我守夜,你……”
“咚咚咚”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艾玛婶婶的声音从门板外传来:“来点晚饭吧孩子们~”
直到此时德里克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非常不妙,慌忙拉开距离。
&ot;蜂蜜烤松饼配鹿肉烩菜,驱寒最好不过。&ot;老板娘用骨勺搅动陶罐,浓汤表面浮着的菌菇突然蜷缩成婴孩拳头状,又在沸腾中舒展如常,“我看二位都没有带换洗衣物,需要我去裁缝店拿两件新的吗?放心,虽然不够精致,但肯定是舒服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辛西娅露出了一个疲惫而感激的笑容,继而咬住战士的耳垂,“亲爱的,我好困。”
“吃完再睡,乖。”德里克轻柔地抚着她亚麻色的长发,非常入戏。
眼见着气氛逐渐升温,艾玛婶婶似乎意识到再待下去不太礼貌,示意他们餐盘可以放在门口,带着暧昧的微笑关门离开。
房门关闭的刹那,半精灵眼中的迷蒙瞬间褪去,指尖捻起松饼嗅闻,又用汤匙舀起半勺鹿肉,伸出舌尖轻舔,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有问题?”德里克探身看着辛西娅。
“完全没有……”半精灵的表情越发古怪——鹿肉在味蕾绽放的醇香过于纯粹,纯粹得令人不安,“除非对方手法太高明,否则这份餐食没有任何不对。”
“那……吃吗?”
“吃吧……”辛西娅也有些无奈,“总得补充体力,如果对方真能让我毫无察觉的下毒,那我们绝无反抗的可能。”
入夜的钟声敲响,二人洗漱完换上了睡衣,却犯了难——热心的艾玛婶婶给一对苦命鸳鸯的房间当然是只有一张床的。
德里克拿过一条毯子,就要往桌边走去:“我今晚守夜,你先睡。”
辛西娅却拽住了他的衣角:“你的伤还没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冥想是不会失去意识的,一起睡吧。”
语罢,半精灵往内侧挪了挪,给他空出了一个足够宽敞的位置。
月光透过菱形窗格将两人的影子绞缠在波斯地毯上。
半精灵掀开被褥的动作带起鸢尾花香。
德里克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位吟游诗人在男女观念上开放得有些令他头疼。像是看到了一把陌生的琴,出于好奇弹奏撩拨几下,却完全不在乎被撩动心弦的人并不是无知无觉的死物。
夜风掀起窗帘一角,辛西娅的赤足无意蹭过他小腿伤疤。战士立刻屏住呼吸,直到听见身旁传来均匀的精灵冥想的呼吸声。
感受着身边的馨香陷入沉眠时,一些隐秘的抱怨浮上他的心头。
当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在屋内的一角时,冥想中的半精灵感受到了体内的一丝躁动——熟悉的空虚。
该死,那诅咒并没有消失。
虽然它仍未加强到最初的那种锥心蚀骨般的痛苦,但足够让辛西娅感到困扰。
伴着微弱的床头烛火的光晕,辛西娅打量起了沉眠的同伴——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似乎从没有注意过他的长相。
这并不是说德里克长得泯然众人,相反的,他有着非常锋利的英俊外貌,只是相较于行事做派更为风流的贝里安,他沉稳的作风让他如同始终蛰伏在阴影中,以至于对他的认知更多时候是来源于气势而非外表。
辛西娅白皙的手指拂过他的薄唇,逐渐朦胧的眼神中仍保留着一丝探究。
希娜曾经说过,他是贵族出身,以如今的贵族做派,罕有忠贞不二守身如玉的。即使在婚后,露水情缘也不罕见。
更何况在冒险者之间,更没有人会把孤寂之中的相互抚慰当成定情的象征。
随着情欲一步步蚕食理智,半精灵诗人混沌的大脑得出了结论——他应该不会是个太麻烦的情人。
但愿他不会。
德里克被一阵酥麻惊醒,他下意识地就要将枕边的细剑抽出——辛西娅那如同装饰般的迅捷剑被作为防身武器留下了,然而在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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