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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新旧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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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穿旧的鞋都不见得还能喜爱了,更何况还是别人拿走了,穿破穿脏又还回来的呢?」

其实他很介意,他只是不说罢了。

姜賾悟心痛如绞,连忙抱紧他。「傻瓜,我不是说过了吗?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宝贝,无论如何。只要心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真的一点点都不嫌弃我吗?」贺勤问道。

「一点点都不。要我撒谎立刻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是他们儿时发毒誓时最爱说的一句,主要是因为以前有个特别爱说谎的玩伴,他每每说什么要是没人相信都会让他发毒誓。

毒誓发久了也不怎么在意,随口扯谎也敢拿命担保。

某次颱风夜一群孩子玩扑克牌,有点类似吹牛那种游戏,那孩子又扯了谎,说要是他说谎,一出去立刻天打雷劈。

那年雷雨频繁,山上也有树被雷劈倒了,还引发了大火。

贺勤当时听了觉得毛骨悚然,让他别再说了。「说你作罢了,那个毒誓不算。」

那孩子性格拗,不肯收回,「我不管,你们赖我作弊,我才没有!」

当天晚上,那傢伙出去撒泡尿的瞬间,便被雷劈个正着。死得焦黑。口袋里还有藏起来的扑克牌,烧了大半。

据说雷更容易打到跑得快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从那以后,贺勤便不敢随便发誓,他让九爷也不能乱说话,天打雷劈,那是真的。

他发了毒誓,说的是重话。

贺勤怔怔看着他,总算是相信了。

他抱住了姜賾悟的腰,「我还买了罐秋梨膏。在花市买的。这时候喝很刚好。」

话题一下子又跳了回来,一切说来就来,走也走得乾脆,姜賾悟顿了顿,一时半刻也还没适应这傢伙的脾性。

他没答话,贺勤便继续道,「要喝吗?」

姜賾悟低头看他,喉头动了动,一会才吐了句,「好。」

贺勤朝他甜甜一笑,跳下了床,室内拖鞋的声音霹靂啪啦,似雨打屋簷,热热闹闹,他听见他跑了下楼,随后打开了厨房灯。

姜賾悟跟了下去。一下去只见贺勤捂着嘴,站在厨房口,惊愕的望着里面,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在里头打转。

姜賾悟顿觉不妙,他朝里看,只见烤箱里塞着血淋淋的身体,身体硬是被对折塞了进去,头露在了外面,瞪着门口,嘴里塞着庆祝用的彩带,上头大大写着血色的斜体字「欢迎回来」。

那尸体面目全非,姜賾悟看了很久,直到贺勤崩溃般跪倒在地上,「思程……思程!」

人在绝望时的哭声和平时是不同的。听起来不像他。陌生悲痛,像是兽鸣。

说了要回家的梁思程并没有好好回到家,而是死在了这里,他们谁也不知道。

那刺眼的欢迎回家,说明了巩云已然知晓贺勤记忆恢復的事情。怎么知道的?他记起不过几天,甚至不到一週时间,这期间接触的人屈指可数。是谁?是谁说的?

姜賾悟异常冷静,他扶起地上瘫软的贺勤,「还不到难过的时候。」

贺勤软绵绵的,似被他拖着走。

姜賾悟将他带进了厨房里,逼着他将思程看得仔细,「看清楚了,他的手上,脸上,都是伤痕。死不瞑目。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都在为了你奋斗,你觉得有时间难过吗?他为你而死,所以你不能难过。他甘心用他的命来换你的,你不应该他的死亡伤感,你应该感谢他。」

梁思程的尸体近距离映入眼帘,贺勤张了嘴,却叫不出来,看了很久很久,他伸手轻轻抚过那张脸,满手都是血。

「思程……嗯?」贺勤突然自己站挺了身体,「老公,替我把他搬出来。」

姜賾悟拉开了烤箱,里头的身体便滚了出来,又在地上摊平了。

「脸摸起来怪怪的。」贺勤又道,蹲下身在梁思程脸上一顿又抠又挖。

那画面看了让人噁心,贺勤双手都是血,蹲在地上使劲挖着尸体的脸。

姜賾悟不禁思考着他难过到精神失常的可能性有多少。过了不久,贺勤竟硬生生挖掉了梁思程一半的脸皮。「哈哈!」

他一抬头只见姜賾悟脸色不对。贺勤一下就想到了他在想什么,「我没疯!你瞧,这不是梁思程。」他捧着方才挖下来的东西。

姜賾悟觉得噁心,却仍是望了过去。

「这是……?」

「这是某种黏土。」贺勤努努下巴,「帮我打个电话。我手都是血。」

「打给谁?梁思程?」

「啊,也得打给梁思程才行,但打完麻烦替我打给范狗。」贺勤一面道一面继续挖那张脸。

姜賾悟实在看不下去,背过身拨了梁思程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接了起来。

「喂?九爷,怎么了吗?」

「在哪里?」姜賾悟又问。不仅是贺勤,他跟梁思程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对他瞭若指掌,也就听出了他声音不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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