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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六十八(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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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可真的不料到赵宽宜要向赵老承认他和我。听见时,我只怔着。过后也不知情绪,赵老的一席话犹如春风似的吹进耳朵,可在心底慢慢刮着风暴,要浑浑噩噩,好像跟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听不见,不明白。当然是明白,无非要我先放弃。我该绝对的不肯,不然,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坚持就成枉然。但是,赵老所说的不是不成道理。现实的确是这样子。在这么下去,不只我,赵宽宜也要痛苦。

简直不能停止要这样想着,抗拒不了始终和意志拉锯着的无能为力。

今天晚上,赵宽宜便要从北京回来。

现在却还是早上。开着例行会议,我努力专注,实在恨不得时间快到晚上。

不过这次并不到机场去接了。我当然万分地想快点看见他,可是机场一向最是人多嘴杂,事情尚未平息,难保没有记者埋伏。不能不小心。况且到家里,才能好好地说上一番话。这几天通话都是短暂,说不多。因看不到人,更加寂寥。

我并不曾有机会提起和赵老碰面的事。也是不欲说。我不想使他们之间滋生嫌隙。可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电话里,偶尔几句彷彿有一点安抚的意味。

这时候会议上,隐约有些争论起来。

陈立人准备在纽约那边发展新项目,他有意交给我的部门负责。还待商榷,有人提意见。表面上当然因为是要各方慎重的评估的缘故,实际上怎么回事,大家心照不宣。因意见相左,始终兜不到同样的结论,只有下回再议。

陈立人面色不算好,不过也是没有办法。或者一意孤行,但是他向来不这种作风。散了会,眾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他喊住我,「你还是先为这个项目做一点准备吧。」

我点头,可道:「假如那个谁有心,或许是不是——」

陈立人打断:「不行,经验太不足。」

我便道:「我其实经验也不很多。」

陈立人睨来,倒是笑,一掌拍到我的肩膀,一面讲:「好了,推三阻四不像你。」又叮嘱一次,就走了。

我也回到部门去。

进了办公室,我查看手机,发现有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打了十几通,是张秘书。还在疑惑,又打来了一通。

我犹豫后才接了。

那头张秘书的声音带着焦虑响起来:「总算接了啊——程先生!你赶快过来台大医院,董事长现在在这里的急诊。」

我不料到,先一愣,心中倒是钝钝的似冷漠。我道:「哦——是吗。」

张秘书还道:「程先生,你一定要快点过来!」

我默然,说:「也不见得一定要我去一趟。我要掛断了,我还有——」

「程先生!」张秘书口气急切地喊住我,又低声:「程先生,董事长情形真的不好,刚才是紧急叫救护车送来的,可能会——假如有点什么了,你不能不在场。」

我感到木然,彷彿不知所谓而恍恍惚惚的。我想着父亲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可是说不出口,心情陡然焦躁起来。

我听见自己问着:「你也打电话给我妈了吗?」

张秘书答:「没有。」

我匆促地讲:「不要打,我立刻过去。」就掛了电话。

我很快赶到医院。半路上,张秘书又打了电话,他到急诊的门口等我。去到急诊,那里还挤满了一堆的病人,医院的人员都忙着。到处吵吵闹闹,丝毫不像在医院。病床从里面排到过道又排到了门口。空气里充斥着奇异的冰冷,沉而衰败,又似生机勃勃。

这才看见张秘书从一拨人的中间挤出来,一隻手高高扬起,不停挥舞,那脸上的情绪明显,没有平常的镇定。

我向他走去,发现他额头和脸都是汗,大概一直跑来跑去的。我跟他一起穿过刚才的那一拨人,他一面向我说明经过。

「董事长这几天总是说头痛,今天早上好像又痛得很厉害。到开会,要站起来,那手脚好像没有力气,就摔倒了,还说不出话,吓了大家好大一跳,赶紧叫救护车,送上车时还很清醒,但是后来好像迷迷糊糊了。」

我一言不发。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这好像是假的。

说话的中间,张秘书已带我走到一间急救室前。门是开着的,不过遮帘拉了起来,只听见里面的监测仪器不停嗶嗶作响。

外面站了几个人。

上次看过的姓曹的男人这次也在,他身边站有一个面生的女人。除此,还有许女士及许程诚。当然是少不了。张秘书朝他们出了声:「程先生到了。」

全部的人立刻往看我来。我一时望不清他们都是什么神情,只注意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男医师。

「哪位是亲属?」

这一问,许女士和许程诚似要动作,可是终究没有上前去。大家也彷彿僵住,面面相覷。

我只有开口:「我是,我是他儿子。」

男医师点点头,向我道:「你父亲头痛剧烈,右手右脚没有力气,又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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