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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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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重重,暗淡之中,卷着几分压制不住的清冷与慎人。

哲谦一半的脸颊被隐藏在光影里,看不通明,然而他整个人依旧淡定而立,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决绝阴沉之气,则是全然尽显。

大抵是要破罐子破摔,不愿再作戏,是以此番他道出的这些话,也是通透直白,毫无半许委婉。

思涵全然不曾料到,曾经曲江之边以那般壮烈的身姿回头的哲谦,有朝一日,竟还是会与她决裂。甚至于,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未安好心,在她关心他,紧张他,摒弃前嫌的包容他,善待他时,原来他心底一直念着的,竟是扳倒她,杀了她,夺了东陵钤。

人心丑恶,竟也会恶到这种程度,只是她颜思涵可对一切人淡定从容,决绝行事,但对这哲谦

思绪翻涌,心底除了复杂,仍是复杂。一股股悲凉刺骨的感觉也在心头层层的起伏开来,浓烈厚重,压制不得洽。

“这些日子,本宫最是不愿怀疑的人,便是你。最是不愿恶对之人,仍是你。甚至于,无论是当初城隍庙之事,还是幼帝频发蛊毒之事,待得所有矛头大多都指向你时,本宫虽怀疑,但仍是不愿相信,不愿去证明。直至,今日你差人送去凤栖宫的梅花,香味浓得怪异,绝非正常。也正是那时,本宫才寒了心,才布了今夜之局。”

待得沉默半晌,思涵才低沉无波的回了话。

却是这话尾音还未全数落下,哲谦便勾唇笑笑,脱口的语气也显得有些复杂起伏,“皇姐如此说,是想证明你仍是心有臣弟,不愿恶对臣弟?可到头来,皇姐终归还是设局了不是?终归还是如此无情的拆穿了臣弟不是?”

“哲谦!”思涵瞳孔越发一沉,清冷而道。

哲谦瞳色微动,深眼朝思涵凝望。

“你要执意如此认为,本宫也无话可说。但本宫再问你,幼帝身上的蛊毒,你可有法子解?”

他眼角微微一挑,垂眸下来,“无解。”

思涵心口越发一沉。

他则径直抬眸朝思涵的双眼凝来,“蛊毒并非臣弟所种,臣弟自然无解药,只不过,那子蛊最是怕桃木香,只要在幼帝殿中燃一小团桃木,幼帝自然毒发。是以啊,臣弟仅能影响幼帝毒发,但却并无解毒之药。容倾那里虽有一枚,但也不过大英那人为防万一的施舍而来,却又治标不治本。是以,幼帝身上的蛊毒啊,无解,除非,皇姐能找到那下蛊之人,再剜了那人的心头肉,取出他寄养在心脏的蛊母。只有蛊母死了,幼帝身上的子蛊才能不药而亡。若不然,所有配置出的解药,都仅能稍稍让幼帝身上的子蛊安静罢了,并非治根。若不然,国师与悟净方丈那般医术滔天,为何,竟还配不出解药来?”

思涵深吸了一口气,“除了此法,便再无解?本宫问你,你与那大英下蛊之人,可是熟识?”

他顿时勾唇笑了,目光稍稍从思涵面上挪开,悲凉幽远的凝在一侧那光火摇曳的烛台上。

他并未回话,似也无心回话。整个人就这么略微散漫的立着,沉寂幽远,仿佛浑身都被一种复杂之色层层笼罩。

思涵兀自静候着,目光静静凝在哲谦面上,也未出声。眼见哲谦半晌不答,似如未觉,思涵神色微变,这才开始再度问话,“你与那人,是否熟识?且那人如此对付幼帝,对付本宫,究竟为何?”

这话一出,哲谦似是这才回神过来,目光幽远的朝思涵凝来,盯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道:“那人,臣弟并非见过,仅有容倾见过。且臣弟也曾听容倾说,那下蛊之人,乃大英权贵之人,不好惹。呵,皇姐若要想为幼帝全然解毒,亦或是寻得蛊母,许是,只能与那人为敌,亦或是,与大英为敌了呢。只是,皇姐身为东陵长公主,肩负家国重任,皇姐真能舍下这万千百姓,从而为了幼帝之毒,不顾一切的让东陵与大英开战?”

嗓音一落,哲谦再度笑了,那笑容幽远悲凉,似有夹杂着几许畅快般的决绝。

思涵满心起伏,一股股矛盾之意在心

底四方摇曳。

前些日子便听容倾说,那些异族之人的主子,乃大英左相。说是当初从那些异族之人的腰牌上见了‘尉迟’二字,是以便有所推测,觉得那些异族之人的主子乃大英左相。

容倾之言,虽不知真假几何,但自然也算是容倾给她的唯一线索,是以,倘若那幕后之人当真是大英左相,身份如此尊崇,她颜思涵对那人,又该如何对付?

哲谦说得没错,她肩负东陵万千百姓的性命,自然不敢轻易与大英为敌,只是,幼帝又乃她最是重要的人,是她心底的支柱,她又如何能亲眼目睹幼帝被蛊毒折磨,随时都可毒发丧命?

越想,心底的压力与矛盾便越发的升腾缠绕。

哲谦深眼凝她,似是略微满意她这等满面纠结的模样,继续道:“皇姐此生虽心系家国,看似好人,但皇姐终也是无情之人,对我母妃,对臣弟,都心狠决绝。老天终还是公平的,不会让心狠之人逍遥法外,而今至亲之人性命受危,皇姐空有担忧却又奈何不得,这种无力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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