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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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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荷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往前歪了点,靠在霍瞿庭身上。

不是第一次这样,或者说,这种程度在辛荷身上非常常见,霍瞿庭也忍着闭了嘴,慢慢顺着辛荷的背,感觉到他缓过来一些,才把他抱到腿上,低声哄道:哥背着吧,打电话叫车来接,行不行?

辛荷晕车,自从他开始带着辛荷出来打球,不刮风下雨的天气,就没坐过车。

霍瞿庭不知道自己脸色很难看,折回来的单华说:霍瞿庭,别吓着小荷。他才尽量放松表情,也松开一些箍着辛荷的手臂。

他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好像一分钟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又是一副非常憔悴的模样,这种无法预料和掌控的局面一次次发生,似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握住霍瞿庭的心脏。

过了几天,辛荷还是再次住院了。

他这个年纪做完那种难度的手术以后,就没有稳定的案例,他身体还在发育,心脏复杂的情况几乎时刻在变。

医生对霍瞿庭实话实说,辛荷一次又一次地犯病住院什么都不因为,不因为他出门,也不因为外面刮风,能坚持到十二岁的话,就好说一些,在那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能这场感冒没事,下次发个低烧,就能要了他的命。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只能因为他出生时就残缺的心脏。

晚上辛荷睡着了,霍瞿庭守着他,看他瘦得没多少肉的脸和苍白的皮肤,心里的恨几乎要冲破胸腔。

近亲生育,就把千分之一可能的恶果带到了他的辛荷身上。

半夜里,辛荷醒了,点滴里加的药和心脏本身的问题都叫他痛到嘴唇发白,小身体在病床上根本不占多少地方,他往霍瞿庭怀里钻,静悄悄地流眼泪。

霍瞿庭的眼泪也没有迟疑地跟着一起流出来,他没什么出息地搂着辛荷,跟很多个晚上一样哄他,好像他说小荷不痛了,辛荷的痛就真的可以消失。

哥哥。辛荷很低声地问,哥哥几岁?

霍瞿庭说:哥哥十七岁,小荷八岁。

辛荷又问:我可以活到十七岁吗?

霍瞿庭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在黑暗里打湿耳边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枕头,但他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

霍芳年揍他的时候他没掉过一滴泪,他爸死的时候他也没哭,他那个进不了门的妈总给他打电话讲自己的难,叫他争气,又碎碎地讲他舅舅到澳门输了多少钱,问他有没有,说自己这个月才买三个包,就没多少钱去巴黎看秀,从他刚懂事开始就一直这样,可他从来没哭过。

他从来都活得很没良心,一年前,他第一次在医院看到半死不活的辛荷,当时也只觉得有意思。

可这几次住院,每一次医生对他讲那个十二岁的期限,他都痛得好像死了,明明对于别的小孩都是可以轻易迈过的年纪,可在他的小荷身上却给谁看都很难。

六月过生日也是在住院,甚至那天辛荷都不怎么清醒,霍瞿庭送他一副新的汉字拼图,等了三天才被辛荷拆开。

怎么会那么难呢?霍瞿庭想不出来该去问谁。

他擦了擦辛荷疼出来的眼泪,又重新检查了下他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把自己的恐惧和难受藏得一干二净,很肯定地说:没有问题,我们小荷会长命百岁,只要你听话,好好吃药。

长命百岁是活一百年的意思吗?

是。

因为疼的厉害,辛荷的声音很低,但听得出来很高兴:那哥哥要活一百零九岁。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九十二年。

霍瞿庭夸他算数好,又答应他:没问题,这太简单了。

又过了个年,刘芸老公做了手术,她需要请半年的假去照顾,这件事她提前很长时间就对管家说过,霍宅倒不缺这一个佣人,只是自从辛荷回到香港生活,就主要由她照顾,现在要换人,才比较麻烦。

辛荷的性格在霍瞿庭和管家眼里都不是太亲人,换了人估计很久都不能适应,所以霍瞿庭很发愁。

霍瞿庭想过让辛荷去学校,但很快就又被自己否定了。

以前他把辛荷当成个好玩的小玩意儿,存了点玩宠物的心,才想把他带到学校去养,但只要认真想想,辛荷的身体只适合过精心细养的生活,去了学校,条件再怎么好都必然比不上家里,霍瞿庭没有能照顾好他的信心。

在刘芸走之前,新的佣人已经来了两个,都有照顾心脏病人的经验,也常年在富人圈里做工,看上去也和善,对辛荷态度亲切又不失礼貌,刘芸才放心走了,霍瞿庭也能放心去上学。

高二下学期的第一个周末回家,佣人跟霍瞿庭说起辛荷,大概是讲小少爷性格比较内向,很听话,很好照顾。

第二个周末回家,佣人说起辛荷,开始赞他聪明,文化课学得好,钢琴也弹得好,连老师都夸他。

一个月后,霍瞿庭想偷偷给辛荷拿点零食吃已经很不容易了,佣人拿毛线给辛荷勾了新背包和各种玩意,但也把他管得很严,两个人照顾总要比一个人琐碎上不少,辛荷连一次晚睡的机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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