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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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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爷爷换肾,所以你也不冤。说来说去,他不还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

辛荷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肚子,恶狠狠地盯着霍芳年说:你想都别想。

这只是我想让你做的第二件事,后面还有。霍芳年平平淡淡地说,明天先去跟你哥道个别,他现在躺在我的病房里,门口守着我的人,最重要的是脑袋里空空如也,不是在澳门占山为王的时候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他语气平静地跟辛荷交代了接下来两三年希望他陆续去做的事情,不像刚才说的没大想好的样子。

等这场令人作呕的谈话结束,霍芳年起身准备离开,辛荷突然问他:你要我的肾,想让我顶罪,现在也可以,更没必要拐那么多个弯,为什么要等那么长时间?

霍芳年因为他这个问题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注视了辛荷很长时间,目光在辛荷脸上来回扫视,最后似笑非笑地如实说:他希望你拿钱离开香港,还说你年龄小,可能只是鬼迷心窍,让我不要再为难你。

霍芳年道:废物永远是废物。明知道你要他的命,他想了两个月,最后还是只想出让我别再为难你的决定。

阴云酝酿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清晨,香港上空飘下了沙粒般微小的雪花。

辛荷换了身衣服,走之前还洗了个澡,他走进霍瞿庭病房的时候,霍瞿庭手里正拿着一沓照片样的东西在看。

等他走到一半,他抬起头看他,面孔紧绷,上面是压不住的震怒。

他扬手扔过来的照片一张张拍在辛荷的脸上,辛荷低头去看,每一张上面都是霍瞿庭裸露的身体,他的脸清晰到不会使人有半分犹豫就能把他对得上号。

而被他搂在怀里或压在身下的那具瘦削的身体却从始至终没有出镜。

辛荷的腿有些软,他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想把那些刺眼的东西翻到背面,颤抖的手却无法捏住其中的任何一张。

霍瞿庭冰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解释。

辛荷跪坐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霍瞿庭从病床上下来了,辛荷才发现他的腿脚也受了伤,走起路来并不利索。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辛荷身边,穿着病号服的身躯显得没有以前那样强壮,也跟着蹲下,一只手很用力地捏住辛荷的侧脸,弄得他发疼,让他抬起头来,看着他流泪的眼睛说:说话,辛荷。

我无话可说。

辛荷感觉自己的心里在淌血,不是因为被霍瞿庭误会,而是因为霍瞿庭脸上的表情。

他分明被陌生的自己狠狠刺伤,却又克制着不肯泄露一丝情绪,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痛苦,他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为什么这么做,我对你不好吗?霍瞿庭很压抑地问,我欺负你?

辛荷说:没有。

是我强迫你?

没有。

那为什么?霍瞿庭紧皱眉头,绷紧下颌问他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

辛荷说:什么都不因为。

霍瞿庭不像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冷眼看他不说话,这次他问了很多问题,态度是相反的,悲哀和趋近绝望的情绪却是一样的。

换成辛荷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只是不停地哭,泪腺几乎要因为过度使用而坏掉。

霍瞿庭用力捏住他肩膀,带着为什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那些照片逐渐被两个人纠缠的动作弄皱,辛荷躲开霍瞿庭来抓他的手的时候指尖扫过照片一角,伤口很快冒出血珠。

他的脸上全是泪,没多久,霍芳年进来了,钟择走过来把他拎起来。

辛荷在被迫退后的同时抬起头看坐在原地的霍瞿庭,发现蓝白色病号服下,他嘴唇苍白,双目赤红,一头在黑暗中受了重伤,嗅得到猎物却辨不清方向的困兽一般。

他的背后是不知什么时候大了起来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过窗口,全港的人都在为此欢呼,庆祝这场百年难遇的盛景。

辛荷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绝望而无力地意识到这就是诀别,一百年那么长,他们有过缘分,可惜太短,他的归处变成了设好期限的死亡,地点不定,可能是手术台,也可能是他乡,总之不再会是霍瞿庭。

他本身福薄,这十多年来,早就已经消耗殆尽。

霍瞿庭翘着二郎腿靠在会客室的沙发背上,西裤微微撑起,露出一截黑袜,手里夹了根烟,有一会儿没抽,烟灰快要燃到指尖,他探身将烟头摁灭进烟灰缸里,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全程很顺从,对我们提的保释没有任何意见。律师一边把一些文件放到霍瞿庭面前的桌上,一边说,也很配合,思路清晰、讲话条理分明,没有发现消极和抑郁的情绪。

霍瞿庭问:他知道是我找的你们吗?

律师道:知道。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了。

霍瞿庭突然看了他一眼,律师有些自己做错了的感觉,但又好像只是错觉,因为霍瞿庭那个表情一闪而过,继而好像又转变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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